“……”
裴预不能坐视不管,去里屋拿了方才喝鸡汤的勺子出来,蹲下陪她一起掘土。
他俩的动静把门口看守的大姐引了过来,但埋鸡这事儿并没违背无极大帝的命令,她也就没制止。矗在一边儿,沉默地看他俩将裹着教袍的母鸡下葬。
当泥土盖住那小小的尸身时,江蒙哀嚎一声要往里扑,被裴预拉了回来,无言地将她脑袋按到自己肩头。
“今生命薄,来世会投个好人家的。”
在大姐沉默的注视下,裴预为翠花念了一段往生经: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安葬翠花后,江蒙跳上房顶,在上面一阵叮咣乱翻,把她扔上去的取血的刀子给找了回来。
她平生最恨有人骗她,老乌鸡……她也要把他拆了炖汤。那老头神通广大,有金刚不坏之身,寻常兵器伤不了他。但这玩意儿是法器,肯定能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等等。”
这时太子说,“你还相信他有神力?”
江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老乌鸡骗了她是一回事,有没有法力是另一回事,她可是亲眼看到的神迹。
“那你一介凡人,怎么跟他一个神仙斗?”
太子好笑又好气道。
她一个草民,还绑了太子呢,有什么不能斗的。
“那老乌鸡说翠花好好的,是拿我当傻子哄,说狗坨他们已经被放回家去了,我怕也只是在哄我。”
江蒙有些焦躁,“可恨在这儿耽误这些天!咱们得赶紧回村去。”
“须在明日取血前走。”
太子道,“不然你就只能带着我的尸首走了。”
江蒙点头,只是无极教看守太子看的紧,不知怎样脱身?正要商议,忽然听得房顶一阵响动,像是有人在上头绊了一跤。
“谁在上面?!”
江蒙一惊。
她要上去看,却被太子拦住。
“怕是你的蓝颜知己。”
他冷笑道,思忖了一会儿,又问她:“你没告诉叶十九取血一事?”
谁?江蒙没听明白,至于叶十九,那自然是没告诉,取血是机密事,老乌鸡特地嘱咐了谁都不让说。
“难怪他着急。”
太子冷嗤,烛火下秋波一转,对她笑道,“看来咱们脱身的事儿,有人替你我操心了。”
又说的谁?
江蒙一脑门子雾水,要他说,他却不肯,说告诉了她一是她不信,二是她这人老实不会扯谎,怕之后露出马脚。后来被缠不过,终于道:“就是叶十九。”
“他?”
江蒙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他一个刚进无极教的新人,又是个没武功的白面小孩儿,进都进不来,更别提救我们出去了。”
“你可别小瞧了他的能耐。”
太子冷笑。
老实说,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不明白,但看他肚脐眼长笋子的样儿,江蒙莫名觉得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