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林尔雅眼疾手快接住了,但南依还是吓得不轻。
她又委屈又害怕,但不想哭出声,就坐在下铺边吃香蕉边流眼泪。
林尔雅发现后,疼惜地将她整个抱在怀里,擦掉她的泪,摸摸她的头,说,“好了,不怕啊,我们不哭了。”
那个时刻温柔又温暖,以至于她记到现在。
我们的大脑很奇怪,当闻到特定的味道,会触发某些记忆与情感。
触觉和感觉也是。
南依的眼泪神奇地止住了。
褶皱酸涩的心被熨帖平整,莫名平静。
徐曜在帮她擦眼泪,认真专注抹掉滚落的泪珠,修长的手指只停留几秒,便拿开了。
她沉默着愣神。
他也没说话,视线静静地落在她身上,等待她慢慢缓冲。
雪还在下着,夜色在落雪的笼罩下,朦朦胧胧。医院外便是马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鸣笛声响彻夜空,南依的周遭却一片寂静。
静到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她想,和林尔雅当年给她那种安心温馨的感觉,似乎是不同的。
……
汹涌的情绪如席卷而来的浪潮,潮水褪去,沙滩上只剩一些贝壳,证明它来过。
贝壳小而粗糙,是她藏在心底的秘密,也是她不曾被见过的一面。
南依难免羞赧。
两人坐在便利店中取暖,南依手捧一杯热牛奶,看向窗外,默默整理情绪。
过了良久,才轻轻开口,“今天……谢谢你。”
徐曜单手开了一罐冰可乐,随口回应,“没事。”
他转头看她,“好点了吗?”
南依点点头,“好多了。”
但仍然若有所思。
有时候,心思太过细腻,也不是件好事。
徐曜说,“别太自责。”
南依似有若无地叹了声气,“不会自责了。”
她垂眼,两只手来回搓动,杯子在手心中缓慢转着圈,“但是,我要从这件事里汲取教训。”
不分缘由的埋怨,和一时兴起的叛逆,她都要引以为戒。
她不能用自己的人生去赌气,也不能因为情绪去伤家人的心。
徐曜不明白,哪怕是母女,产生矛盾也不可能只是一个人的问题。
况且,她还全程不知情。
本没想多嘴,忍了忍,还是将话说出了口。
“嗯……”
接收到他的疑惑,南依想了想,随后道,“我只是习惯性地反思自己。”
“一开始是自责,后面设身处地代入了一下我的妈妈,又替她觉得难过。”
尤其想到,林尔雅通知她来医院时,她一路的紧张跟害怕。不难想象林尔雅每天面对生病的外婆,心里究竟会有多痛。
看她手撑着下巴,一脸忧虑,许多话不用再问,徐曜便已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