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蓦然寒光一闪,只见余玄度骤然暴起,顷刻间已完成抽刀、挡剑、砸晕、收刀一整套动作,待到他又跟没事人一样坐到杜雪衣身旁时,那中瘴气之人这才倒地。
这厮何时变得如此暴力?
杜雪衣一脸赞赏地打量着余玄度,心中对这小子又刮目相看——不错,颇有我当年的作风。
药已上好,片刻的旖旎被这人的闯入打断,二人均想起正事来。
余玄度扶起
杜雪衣,认真道:“我先带你出去,织锦贺别他们就在外头出口处守着。”
杜雪衣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当即驳回:“先找宜阳,他擅长治这种癔症。反正咱都不怕这瘴气,找到他再救其他人,最后大家一起出去。”
余玄度才刚开口:“不行。。。。。。”
“再晚,其他人会死!”
杜雪衣甩开余玄度的手,神情陡变,眉宇间一股威严之势荡开,几乎是命令道:“必须先救人!”
她并非危言耸听,她发现钱牧中了瘴气之后,功力剩下不到两成,且气息全乱。而方才这个背后进攻的是锁春坊的人,他的气息也是乱得不像话。
此间蹊跷,恐怕不仅仅是抑制功力、产生幻觉那么简单。而且,万一梅大又埋了什么机关呢?杜雪衣越想越没底。
余玄度被吼的一愣,终究是妥协了。
他一直都听她的。
她想做的,那么他陪着便是了。
杜雪衣自从心下有所怀疑,就格外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而今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她的心弦悄然被波动,反倒是有些局促。
“玉山!玄度!”
一个熟悉的中年男声将二人喊醒。
是柯为和,他背着昏迷的余飞景从巨大的树根后走出,语气有些无奈:“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在吵架,要找宜阳是吧?”
杜雪衣还来不及辩驳自己和余玄度这次真不是在吵架,就见柯为和指指身后,幽幽续道:“他就在后面,这就过来。”
杜
雪衣、余玄度:“???”
“你们这两颗珠子都能把整个山照亮了,加上闹出这动静,还怕别人找不到?”
柯为和笑道。
正说着,邓宜阳有些狼狈地从树根之后闪身出来,后面还跟着许多条人影,应是一路上救的人,知道他们要谈正事,便都识趣地在树后坐下。
杜雪衣又惊又喜:“宜阳,你没事?”
“谈坊主给了我和柯前辈一人一颗避毒丹,暂时可以不受这瘴气所扰。”
“原来早有准备,”
杜雪衣大感欣慰,旋即又心生疑惑,“为什么不一人一颗?”
柯为和笑道:“哪有这么简单?不知道是什么毒根本无法配解药,只能用最珍贵的避毒丹。而且避了毒,大家的功力就不能短时间内被激发,要打赢钱老那一帮人恐怕也不容易了。”
邓宜阳也上前解释:“我们上次来傲寒山庄救你,谈绍也来了。他闻到过这梅花香,所以怀夏坊虽然不确定该如何规避瘴气的影响,但多少应该也有所准备。”
“你们可知谈凤的尸体在哪?”
正讨论着瘴气之事,余玄度冷不丁问了一句。
众人才想起这一茬,邓宜阳面上略显悔恨:“山崩的时候我抓着,但在下面醒来后就没找到。”
杜雪衣宽慰道:“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将众人救出,然后再回来找谈凤吧。宜阳,你负责用你那治疗癔症的针灸之术让大家清醒,玄度,你负责带大家出去。”
柯为和却面
露忧色:“梅大已下杀心,恐怕我们要出去并非易事。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周遭的梅花香味又变了?”
杜雪衣和邓宜阳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毫无嗅觉的余玄度却先发声了:“还是要从源头解决问题。”
“梅大?”
杜雪衣在心中掂量了一下,说道,“但只有你走过这地道,且你说这是什么阵法,没有你大家怎么走出去?”
正说着,忽闻远处传来唢呐声响,此曲不似刚才那般悲壮如国殇,而是婉转凄凉如泣如诉,更像是深闺女子的自怨自艾,这注入内力的乐声将梅树震得簌簌的响,登时给整个昏暗的迷宫添上一抹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