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衣将一串佛珠挂在食指上,手指一转佛串立时甩起来,“之后我可不敢肯定,没准以后你变了我连你都认不出来了。所以啊,这珠子你可要戴好了,哎——”
余玄度叹了口气,伸手将杜雪衣甩脱手的佛珠捞回来,顺手收入怀中,皱眉道:“你刚才当着同情大师的面那样说,也不怕把人家给惹怒了?”
“他们禅明寺当了缩头乌龟这么多年,贪生怕死、见死不救,我对这种人,已经算客气了。”
杜雪衣不知悔改地继续转起手中另一串佛珠,“禅明寺,论武功、论人品,也就定远还靠谱一些。”
“你知道的秘闻可真不少。”
余玄度一面紧紧盯着那串佛珠,随时准备将它接住,一面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那怀慎他爹,你可知道?”
“不是你该知道就别管,他不重要。”
杜雪衣骤然敛了玩笑神情,冷声道。
“若非之前不知道有这漏洞,如今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折。”
余玄度反驳。
“早死了。”
杜雪衣随口回道,继而又抱怨起来,“还说呢,这次你们可不能再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本来这计划也不用你。。。。。。”
“你不也不用来,你们不就早就
计划好了,让飞景在这等着被抓?”
杜雪衣听着这事就来气,“这会子人家寄了封信,谈到了你的名字,你就上赶着来送死。”
“是啊。”
难得余玄度竟然没有怼回来,而是轻叹了口气,“这是事先谁都没料到的变数,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所以没办法啊,现在又只有我能保你的安全。”
杜雪衣昂首拍了拍余玄度的单薄的肩膀,一副循循教诲的模样,“所以明儿别太嚣张,把佛珠揣好了,没准能还救你一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三脚猫功夫,刚好就只能对个玄衫,其他的他们没放水你早就残了吧。”
“你也是,千万别逞强。只要救出怀慎,内应和银刀门自会有安排。”
余玄度也认真叮嘱道。
“这话也送给你自己。”
杜雪衣也不玩佛串了,把它戴在左手上,抬眼道,“所以内应是谁?”
“飞景没说。”
“人命关天,这小子居然还买关子。”
杜雪衣揉揉太阳穴,感觉到一个头两个大。
她原本将信将疑,但见余玄度面上尽是无奈之色,当即了然。杜雪衣知道余飞景也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就算是局中人,不到最后一刻,他估计也会死死瞒住——也是个让人头疼的货色,杜雪衣轻叹一声:“只能希望这连环别折在我们这了。”
禅房外,秋风起,秋雨落,秋叶秋草也早早凋落枯萎,光秃秃的树枝在雨中更显萧条,仿佛世间
一切生机都被这秋雨毫无区别的冲走一样。
“好久没下这么大的雨了。”
杜雪衣望着窗外叹道。
这雨从一开始便让她有些心慌——她和李征鸿战死那日,也是骤然天降暴雨。这场漫长的秋雨也是如此,来得毫无征兆,二人刚出得淮州境,便一刻不歇,整整三天未有停势。
“这是在给我们助兴呢!”
余玄度似是看出杜雪衣心中所想。他学着杜雪衣的模样,走上前轻拍她的肩,笑道,“为我们明日,共赴虎穴龙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