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磊熬了一夜,忍不住掏出烟盒想要来一根,被程律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能郁闷的叼着烟卷含糊不清地说:“目前的线索来看,施天乐和李欢杀人是证据确凿,就是作案动机存疑,但是陶欢只承认了是他不堪折磨教唆李安杀了施天乐,要不是他袭击唐辛未遂,这小子可能只会被关个两三年就放出来了,毕竟我们没有别的证据能证明他是主犯。”
程律沉思:“但是现在即使你们不追究他的刑事责任,监管局也会对他严加看管甚至终身监禁。”
黄天磊耸耸肩:“自作孽不可活呗,既然你不同意让唐辛去,那就得麻烦庄医生了,我感觉陶欢的心理状态不太符合fork社会化的标准。”
程律虽然不太希望唐辛再去和陶欢接触,但是对于庄怀智他倒是无所谓:“正好他最近可能有些研究项目需要陶欢配合,他一定很乐意帮忙。”
嗯,正好也该给他找点事情做了,省得成天除了八卦无所事事。
黄天磊顿了一下还是不死心地问:“真的不能让唐辛去试试吗?其实这种情况也不是不能通融一下的,打个条子就能批的事……”
程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陶欢说见就让他见?全都指望受害人还要你们干什么?他刚受了伤还没恢复,为什么非要他去和凶手接触再想起那些不好的事?”
他不再理会黄天磊,拎着保温桶转身往外走:“总之,我不建议唐辛去见他,你再考虑一下吧。”
“不让我去见谁?”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唐辛眨巴着眼睛探了个脑袋进来。
背后讨论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刚想开门的程律被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皱眉看着他的脸一时语塞。
黄天磊无辜道:“这可不是我说的。”
程律:“……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唐辛笑眯眯地冲黄天磊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他程律里的保温桶:“因为我想起来这个忘记拿了。”
程律:“……”
“所以说,你不想我去见谁?”
唐辛好奇地问:“是陶欢要见我吗?”
黄天磊在心里再次重复,这可不是我说的。
程律揉了揉太阳穴妥协地看向黄天磊,黄队长连忙将事情转述了一遍。
唐辛欣然同意,丝毫没有心理障碍的样子。
见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程律问道:“你确定能情绪稳定的见他吗?”
唐辛点点头:“我没事的程哥,正好我也有问题想问问他。”
话到这个份上,程律再不情愿也没有立场反对,只能带着他去见陶欢。
陶欢被关押在监管局的特殊病房里,就在唐辛病房的上面一层,程律确认陶欢处在被限制活动的状态下才让唐辛进去。
监管局的特殊病房是给一些具有危险性的特殊病人特制的,多数用来关押已经失去理智不受控制的觉醒fork。
房间被一面玻璃墙分开,说是特殊病房,其实和牢房也差不多了。
唐辛推开门发现陶欢躺在对面病床上,四肢都被束缚带牢牢控制住,除了脖子几乎全身都动不了,他走到玻璃墙前拿起话筒,心情复杂地问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另一边的陶欢慢慢转过头看他,然后说:“自杀未遂,我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要这样活着了。”
监控室里程律看向黄天磊,对方无奈地点头:“他昨天几次试图自杀,包括但不限于摔杯子割腕,抢了我们的笔往眼睛里插,再加上之前他就被检查出有抑郁症和自杀倾向,不得已只能给他上束缚带。”
唐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问:“你想对我说什么?”
陶欢笑了笑:“其实我没什么想说的,但是你应该有话想问我。”
唐辛:“我问什么你都会说?不会骗我?”
陶欢:“嗯,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真的只是想再看看你。”
确实不信。
唐辛想了想,问道:“你为什么没有杀我?”
“本来是想杀了你,”
陶欢歪头看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关键时候就是下不了手,总是想着,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可能是拖延症犯了吧。”
唐辛:“那你杀过人吗?”
“没有,人是施天乐杀的。”
陶欢毫不犹豫地否认,转而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眼角弯弯地说:“那个傻子,我说什么就听什么,我说没胃口,他就到处找我吃得下的东西,不管我再怎么挑食他都会满足我,只要我想,他可能会把自己煮了喂给我吧。”
“可惜,他不是cake,就算用再多药剂,也不过是散发着劣质香精味的垃圾食品。”
陶欢嘲讽地说道:“李安把他的内脏拿给我的时候我看都没看一眼就让他扔了,谁会对那种东西有食欲。”
唐辛握着话筒的手不自觉握紧,然后又问:“李安为什么会听你的?”
陶欢笑的更厉害了:“他更是个蠢货,放着那么多美味的cake不要,非要跟我鬼混,说什么喜欢我,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故意让他以为施天乐用各种手段虐待我,让他以为我孤立无援,以为可以救我出苦海,然而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的人,不过和施天乐一样,妄图用cake就可以控制我,让我乖乖听话,太可笑了。”
唐辛嗓音发哑地问:“施天乐死了,所以就换成他帮你杀人了是吗?”
陶欢不屑地哼了一声:“可惜他太废物了,第一次下手就失败了,还让警察对我产生了怀疑,我觉得他坚持不了多久,肯定会把我供出来,只好想办法去见你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