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喜欢吗?”
许岌平淡地问,看着江凛时稍稍蹙起的眉,因忍痛而绷紧的眼角。
江凛时的目光停在他脸上,从始至终没有看向被灼烧的腕,默了一瞬,轻声道:“喜欢。”
“我不喜欢。”
许岌冷笑出声,“我从始至终都理解不了你,你一直是由本能驱使,恣意行事,你不配被人喜欢,也不配被人……”
还想继续开口的唇猛地被按住,江凛时掐住许岌的下颌,桌角磕伤的地方隐隐作痛,许岌伸手抓挠他的腕骨,指甲一分一分划开皮肤,露出底下的血肉,他的力度却分毫不减。
“我真恨你这张嘴,许岌,恨不能把你毒哑,只会喘-息-呻-吟。”
他的声音发哑,每个音节都染着恨意,手掌下滑,扼住许岌的颈,另一只手揽过许岌腰身,将他拥进怀中,大步走回房间。
许岌被摔在床面上,慢慢蜷起身,把整个人藏在绒被里。
传出来的声音低沉生闷:“你除了强迫我,威胁我之外,还能做什么?”
久久没有回应。许岌不再理会他,闭上眼,昏昏欲睡。
一道辛涩的寒凉钻入鼻腔,呛水一般,鼻骨酸胀难受。
冰冷的气息一层一层碾过狭小的空间,将原有的清新空气一寸一寸驱逐。
一双手死死掐住许岌侧腰,他一字一顿。仿佛在宣布什么重大决策。
“生个孩子。”
“你和我的孩子。”
他的声音轻而低,夜色神秘,给尾音染上一丝蛊惑和引诱。
针尖抽离皮肤。许岌忽然觉得有一条温热飘悠的银蛇顺着最后一节尾椎骨游弋而上。
唤醒途径之处所有的情热和暖潮。
许岌猛地惊醒,身前人攥住他两只手腕按在头顶,握住他挣动的腰身。
“很快就会结束。”
挣扎的气力渐渐褪去,许岌伏趴在江凛时身下,气若游丝地抖,喘息的声音弱下去。
像一条在冬日失温的野狗。
而身上的人,急切地想在他死亡之前占有他。
灯带亮起。感官没有余地触碰世界,传回信息,只剩下痛感在身体里不断爆裂,将他的理智撕扯剥离。
他流着泪,红着眼睛,手指颤得抓不住柔软的床单。
失神的眼睛半敛,望着远处的地面,泪水滢滢,源源不断淌出,将所有痛苦和呜咽溶解。
心尖被揪了一下,短促的痛。
江凛时呼吸一顿,松开压制着纤弱脖颈的手。
那些破碎的音节从青年的口中飘出。
“李澈,救我,带我回家……”
江凛时面无表情地唤起屏幕,通知医生在外面准备。
他掐着许岌的腰,薄薄的,快要折在掌中的腰,去寻许岌的眼睛,亲在他的眼睑,语气低微:“只要你说,喜欢我,今天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许岌竭尽最后一丝气力,缓缓摇头。
无处可逃。
意识渐渐沉入暗无天日的深渊。
毫无反抗之力,只觉得身躯快要四分五裂,碎成无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