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几间房,许岌一眼望见卡在门缝的木片断裂成了两截,掉在地上。
隐约的呼声传来,像是从水下发出的,扭曲、沉闷,被漩涡卷进去揉碎,不成词句。
走到门口,声音大了起来。
他在哭,哭喊着“滚开”
。
难道是褚韶?在对江凛时做什么?
自己出现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不合时宜,不合情理。
但如果不是他呢?
走廊仍然空无一人。
许岌打开了门。
一时之间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处看。
屋内只开了一盏黯淡的床头灯。
许岌站在门口不动。
江凛时挣扎着,被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按住。针头刺破颈侧皮肤,一管淡蓝色的针剂推进身体。
他的目光落在许岌身上。
如同涟漪漫开消失于水面,他的眼神逐渐涣散,慢慢闭上了眼睛,不再动弹。
前台那个黄发青年倒在房间一角,旁边站着两个同样一身黑色作战服的男人。
青年的脖颈呈现出相当怪异的姿势。脖子已经被拧断了。
立在床边的男人缓缓回身。
萧也。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许岌呼吸一滞,“你越狱了。”
“很久以前就越狱了,”
他望了许岌一眼,眸中没有半分惊讶,俯身扯出床尾迭好的被子一角,动作轻柔地把被子覆在江凛时身上,“从知道他被褚韶囚禁的第一天。”
他的脸色青白,半张脸藏在宽大的帽檐下,阴森森的。整个人清瘦了不少,眸底的情绪比之前更冷。
许岌默不作声。
“说起来,我为什么会入狱?”
他忽然突兀地向许岌发问。
“因为你杀人未遂。”
许岌硬着头皮回答。从前竟然没发现萧也的压迫感也这么强,一身黑衣,充满肃杀之意。
“难道你不该死吗?”
他平静地盯着许岌,黑漆的瞳孔没有任何高光。
这扇门,不应该打开。
许岌回身望了一眼长廊,尽头的灯闪烁了一下。
“我觉得你最好不要想着离开,”
他举起枪,动作快得许岌看不清,上膛的声音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子弹一定比你的动作快,你觉得呢?”
许岌抬眸:“你又想杀了我?”
“当然不是,”
萧也缓声说道,默了一下重新更正,收起枪,“至少不是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