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条悟看了看手机,“快一点了。”
宫岛青鸾侧头,看了眼阳台外漆黑的天空,又用牙齿轻轻的磕了下含在嘴里缩小一圈的奶糖,没有说话。
而北条悟则将矮桌立在墙角,拆开榻榻米后放在宫岛青鸾身旁,然后将塑料膜包装拆开垫在下半部分,最后将之前盖在宫岛青鸾身上的毛毯当垫毯铺好。
“学姐,你……”
“没关系,伤口已经麻木了。”
宫岛青鸾轻声说道。
北条悟点点头,弯下腰将她小心翼翼的抱起,又轻轻的放到榻榻米上边。
她的伤真的很麻烦,如果只有右肩受伤倒可以侧躺,但左腿也有伤口,这样一来即便伤口受到压迫,也只能平躺。
坐也不能坐,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即便是身后有靠的东西,身体也会朝着一侧倾斜,坐着她更难受。
这时,北条悟突然注意到她大腿被浸湿半截的绷带,拍了下脑门,“差点忘记这回事。”
于是,又起身去柜子里拿家庭急救箱。
其实包不包已经无所谓了,但宫岛青鸾没有开口拒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给自己重新换绷带。
过了一整天,他脖子倒是没有上午歪的那么离谱了,但还是有点僵硬。
另一侧的纱布有些泛黄,他倒是一次都没给自己换过药……虽然只有一点皮外伤,当时也不该拿刀吓他的。
自己真该死。
宫岛青鸾在心底默默的暗骂一声。
而北条悟换完绷带,看着狼藉的床铺想了想,大半夜的又忙活了起来。
把衣服和床单丢进洗衣机,搂起棉被走向小阳台,将其横挂在晾衣杆上。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大太阳,清洁剂家里没有,等明天再去买算了。
北条悟转身环视了一圈这十来米的小单间……再收拾一下厨房吧,放学要打工就不可能自己做饭吃,电器什么的过几天到二手市场卖了。
宫岛青鸾安静的看着北条悟忙碌的背影,又是一阵困意袭来,可她还想再看一会儿,眼皮一眨一眨的,但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阻止它合上。
……
趴在矮桌上浅眠的北条悟再次睁开了眼睛。
宫岛青鸾开始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她浑身再次开始冒汗,北条悟快速起身查看,手背还没靠近她额头就感觉到一股热气了。
五月三十一日,周日,凌晨两点半学姐开始发抖,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好冷……
受伤感染后最常见的症状出现了,宫岛青鸾开始发高烧。
北条悟立刻开始行动起来,马上起身从将放在一旁的急救箱拉了过来,将退烧药塞进她嘴里,当水杯小心翼翼的贴到唇边时,她做出本能下咽动作。
做完这一切后,北条悟去洗手间打了一盆冷水,浸湿毛巾拧到半干状态为她擦拭身体,进行冰敷降温。
一遍又一遍的擦拭,从深夜两点半到三点半整整一个小时,水换了一遍又一遍。
但宫岛青鸾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她短暂的醒来过一次,眼睛半睁,目光茫然,几分钟后又睡沉沉睡去。
五月三十一日,凌晨四点。
持续几小时的高烧出汗让宫岛青鸾出现了脱水,并伴随着呼吸困难等症状。
北条悟再次将水杯递到她唇边,但这次并没有喝下去,这种情况电视中常常会出现嘴对嘴喂水的镜头,但真实情况是没用的,无意识的人不会做出吞咽行为,即便将水喂到嘴里也不会喝下去。
身体本能的行为全部用作呼吸,喂水只能让她剧烈的咳嗽,加重身体的负担。
渐渐的,学姐眉头紧缩,脑袋不受控制的左右晃动,这证明她此时脑袋昏昏沉沉的同时,头疼欲裂,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所以,没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