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无比幽深笔直的洞口,宽可容两三人,往下逐渐狭窄,边缘钉着软木头打的桩,用来固定牵引绳。
我踢了块石子下去,半天没有任何回声,手电筒的光照下去黑沉沉的。
“走吧。”
我深呼一口气,发现其他人都认真看我,目光里有种盲目的信任和乐观。
有个光头伙计突然说:“顾问,你说好给我们带十箱啤酒的,还欠着呢。你悠着点别逛太久,这天天当精神病捆着铁打的人都变羊蝎子了。”
我一愣,不由哑然,看见其他人立刻都低头,又是尴尬又是憋笑。
“没事,”
我就笑,冒出来一句,“小事情,少爷会出手。”
笑声有些发闷地汇集变大了。
那憨货大喜,直愣愣地,还有点奇怪跟我抱怨:“上次我还想说顾问你叫什么呢,也没人理我……”
话没说完,哎了声被边上伙计敲了一板栗。
这一打岔,我的紧张倒消散不少,心说带一群秀逗二百五也怪有意思的。就让那群憨货各自回去休息,等着好消息就行。
至于这憨货,我脸一板:“你留一下。”
他立刻扭头回来,一米九的大块头脸上大放光芒。
我也不说话,故意看他,就看他从兴奋、跃跃欲试再到迷惑,试探,紧张,最后变成了一种迟钝发现自己惹事要挨打的惊恐和瑟缩。
我心里有点想笑,扫了眼他的胸牌,没写姓,就写了个名字叫敬什么什么,没仔细看随口就道:“敬敬啊,辛苦你个事儿呗?”
他眼前一亮,猛地站直了。
我招手让他过来,就小声说:“晚上把徐佑带着箱子推过来,让他给我们看着洞口当警报器。别人我信不过。”
敬敬懵了,瞪圆了眼睛,然后做了一个动作。他一边茫然地不停说好,一边身体忍不住就很诚实地在摇头。
我放心了,拍拍他肩膀继续忽悠。“看守徐佑的那个兄弟如果问,你可以说,和队医大姐也可以商量。这算咱们特别小分队的秘密。别人就瞒着,成吗?”
“成!”
他脱口而出,完全是没懂,但信心满满。
事情就算安排妥了,我们陆续下地。
野猫一马当先,扯着绳子下去开路,然后是其他伙计。我在队伍最末尾紧随其后,高六负责断后。
这是我头一回在腰上捆着牵引绳,重心多少有点不稳在晃。进入地道后视野瞬间急剧收缩,变得非常拥挤窘迫。
高六在背后也没有催促,我定定神,牢牢抓住牵引绳,慢慢把自己往下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