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走,继续。”
我往前,再一步。两步,三步,大概十几步的距离,背后的寒意越来越重,越来越近,连同整个环境构造引起的困惑打岔般在我脑海里不停闪过。
“偏了,你的灯光在逐渐转身。往左,再左,好。”
黑暗中,像用力攥住了一条无形的牵引绳,我咽下因紧张大量分泌的唾液,继续走。
又走了七八步,耳机里再次提醒我必须调整转向。
我的偏差似乎越来越大了。
我心头发寒,感到耳边忽然有了微弱的气流飘动。
这次的气流是有温度的,无比冰寒,不再是比喻,是真的有什么在我耳边轻轻吹气。
脚上发沉,那一刻,我感到有什么东西踮起来,踩在了我的脚后跟上。
于此同时,我的前方挡住了。我撞到了那堵石墙,感到自己一脚踩进那些黏糊的青色血块之中。
我好像走到了“门”
前。
“别停。”
耳机里顿了一下,坚决说:“信我,别停!”
我大概是耳鸣了两秒,无数细节在我脑海里再次回放。
下一刻,无视所有身体发出的尖锐预警,我猛地往前踩了进去,粘稠的质感从四面八方挤来将我吞没,我在巨大的阻力中向着墙体深处加快脚步。
我可以相信张添一。
一个明悟的声音对我说,我知道我在哪儿,为什么会一直摆脱不开妇人启门了。
启门的妇人是引路仙侍。所谓仙妃神女,着副笄六珈,披帛云肩,璎珞结绶。
我现在待着的地方,那种古怪的形式结构,正是一条庞大无比,在水中舒展延伸的披帛。
披帛缠绕在仙侍肩臂之上,我身处其中,越是行走,越是沿着仙侍萦绕参拜,对她供奉。
在这里,我能供奉的是什么?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知道自己必须冒险。
要破局,我就得离开这条被鲜血浇灌注满,在深潜中伪装出飘飘然青意的仙家披帛。
此时不用再提醒,我撞进墙体之中,立刻选了个方向转弯,用尽全身力气往外撞去。
亡命奔逃
墙的里面有点空。
我知道这个形容很奇怪。但随着我猛然撞进去,并没有那种一头磕在硬物上的疼痛。
墙壁分而又合,站立不稳的我深一脚浅一脚蹬蹬往前踉跄挤去,第一反应就是,即使充满了那些粘稠的青色血块,这里面也是空荡荡的。
就好像这玩意儿随时真的会无比轻盈地化为披帛在风中摆动。
那扇根本就不存在的门后,除了部分没有凝固完全、浇了我满身的青血,也似乎真有亭台楼阁存在。当初湖面上那种噼里啪啦的雨点敲击声再一次回响在我耳边,只是雨势小了无数倍,是那种“雨打芭蕉”
的慵懒和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