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任务。”
松田阵平此时终于在隐约之中生出了些许危机感,总觉得眼下这状况不太正常,可又说不出来到底又哪儿不对劲,只好凑过去去看自己的手机——说来也真是好笑,他才是手机的主人,现在甚至要伸长了脖子才能够看见那条写有任务信息的短信。
松田阵平一边在心里愤愤地想着等下一次一定要给自己的手机换个密码,一边又止不住思考,就算是换了密码最后有任务信息的话也还是需要松田小姐帮忙打开手机的——最后总结一下,还是什么用都没有。
他也自然看见了那条任务信息——琴酒要求他两天后去接应波本,而波本此时正在一家小型组织里面潜伏着,准备盗取里面的机密情报——那份情报对于组织而言可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下子松田阵平就知道刚刚松田小姐为什么会皱眉了——完全是因为她看见了波本那两个字嘛,倒也是正常,毕竟就连他看见这两个字的时候,都肯定会下意识皱皱眉头。
至于松田小姐为什么会皱眉头——大抵是在担心着自己的同期会不会就此暴露吧,毕竟是在这样危险的一个组织里面,就算是担心这种事情,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而松田阵平担心的事情自然便不一样了,他现在想起来,都只是下意识会想到降谷零当时对着自己说的那番话了——现在他最烦恼的事情当然是,降谷零还坚守着这种观念并且希望他跟警方那边联系,或者说提供情报什么的。
“不过——我想这样一来,就有一件很值得关注的事情了,要是情报泄露出去传给警方被组织知道的,你也会被怀疑的吧?”
只不过松田阵平没有想到,松田小姐却是突然看向了自己,说出这句话来。
看着松田阵平那略显得不敢置信的表情,松田小姐转瞬间便明白过来刚才松田阵平到底想到些什么了——所以她板起了脸来,双手抱胸,微微挑眉:“怎么了?我会关心自己不也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吗,干什么要为这件事情感到惊讶?”
她如是说着,又是随手翻了翻松田阵平的手机,只不过他这个用于组织联络的手机实在是太过于干净了——什么其他的东西都没有找到,只有几封零散的邮件,昭示着松田阵平曾经完成过哪些任务,然而松田小姐对于这件事情也并不关心。
毕竟看见另一个自己曾经都完成过哪些黑暗血腥的任务什么的——实在也是一件,让她开心不到哪儿去的事情,甚至会为此感到悲伤与愤怒。
或者说,她接受不了另一个自己居然会变成现在这番模样的事情。
“我的确是挺惊讶的,毕竟无论怎么看,你对我抱有的情感都是十分复杂的吧?这种情况下,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关心我到底会不会出事。”
松田阵平说到这儿,却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了,毕竟就像松田小姐说的那样,自己关心自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或许是因为自己待在组织里太久了,怀疑心太过浓重了吧。
可至少……至少啊,他也曾关心过松田小姐吗?一想到这儿,松田阵平不由得微微怔愣了一下,大抵因为他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也说不清楚。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他变得不再关心自己的情况,对于曾经的好友也仅仅只抱有浅薄的关怀态度,甚至是长久的逃避心理,不愿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更不愿见到他们脸上痛苦的表情。
他想,自己已经要记不清楚,上一次如此安静地思考着这些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了,他想,自从下定决心要加入黑暗之中,要用自己的方式去维护这个世界,这片土地,他几乎夜以继日地在完成任务或是在路上,他找到了那个炸弹犯的踪迹并且亲手报仇,而后呢,松田阵平则想要扫清社会上层的黑暗,他想要看见真正澄澈的那一片天。
他甚至不顾自己到底能不能得到良好的休息——他不愿再让自己陷入思考,不愿陷入悲伤的回忆与难耐的自我谴责之中,也不愿甚至稍作幻想,要是萩还在,萩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因为他已经预感到……到底会是些什么了。
“那还用说吗?一看你就是不会好好关注自己情况的家伙,和萩一样啊……不过,或许这样对于你,对于我自己而言,也是个好事吧。至少我知道——其实你还没有变。”
松田小姐说到这儿,突然露出了一个释然的表情来。
至少在那一刻,她确认了某些事情,之前松田阵平用铜墙铁壁般的防御阻止她去知晓的事情。
而松田阵平则微微怔愣了一下,而后缓慢明悟了过来——是啊,说到底,他们都是一样的存在,可明明他一直下定决心要改变,却又为何没有彻底地改变呢?
他勒令自己暂且不要继续思考下去了,因为眼下很显然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解决——于是松田阵平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吧,但我觉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讨论些别的问题吧。”
他如是说着,转过视线,不再看向松田小姐,也自然没有注意到琴酒接下来又发送了一条信息——而闻言被松田阵平吸引走了注意力的松田小姐也自然没能够注意到那条信息。
g:【卡萨诺瓦,行动计划有变,需要你今天晚八点在指定地点接应。】
当然了——此时此刻没有人会搭理琴酒了,即使看见那也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现在的松田阵平则是突发奇想一般的,决定尝试一下另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