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是一件正经衣服。
那是春杏楼妓子红玉那件小巧可人,而又放荡露骨的……鸳鸯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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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霍然站起来,嘴唇颤抖。
她最近身子欠恙,窦医师开了汤药,并嘱咐说近两个月不可行夫妻之事,他二人这才分房而睡。可是她没想到,他、他竟连两个月都耐不住!
可是,随即,她的笑容自嘲起来。
是汤药的事么?是两个月的事么?或许,比那更早,从他一身清贫、付不起彩礼,只抓了一千只萤火虫便如愿以偿的娶了她,并且入赘她家,从此自在无忧的享受起荣华富贵时就开始了吧。
看错了人,爱错了人,她自认倒霉,冷冷一笑,转身就走。
那男子手忙脚乱的想将这肚兜脱下来,可是越急越难脱,这肚兜卡到了他的头上,怎么也摘不下来,并且挡住了他的眼睛。他一边胡乱撕扯、一边跌跌撞撞的去追那女子:“筱文!筱文!娘子!我错了!你等等我啊娘子——”
“扑通”
一声,他不知怎么的,跌入了寻乌江中。
宣离笑意吟吟,坐在树梢上,俯视着下方。
那男子在江水中慌乱的扑腾挣扎半晌,无人敢救,渐渐的,沉了下去。
钟乐看的心惊,说:“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宣离不屑,你又何时属于过我?又何谈背叛?
可是,当他转头,看到皎洁明月下,她的脸庞雪白,眉眼生动,眼睛明媚,里面……装满了他。
宣离的心突然像被什么勾了一下,痒痒的。
幼时父王不重视他,拜鬼忧四处追杀他,母族的族人欺凌他。他知道压抑的模样,知道绝望的模样,知道恨的模样。
可是,人间是什么模样?被珍视是什么模样?
爱,是什么模样?
宣离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响,后来他发现那是他胸膛之中一颗怦怦跳动的鲜红心脏。
他抿着唇,伸出手,有些茫然、却又如明珠般珍贵的,拂起了钟乐耳边的那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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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大雪落了很久很久,寻乌江上都结起了冰。
寻乌镇的凡人们通通换上了厚厚的冬衣、走到哪里都抱着一个温热的小手炉,可是宣离是妖,一点也不觉得冷。
他负手在街上闲逛,看到胭脂铺,眼前一亮,心想这胭脂若涂在阿乐脸上,该是多么娇俏美丽。看到成衣铺,眼前一亮,心想那件百蝶绣花裙若穿在阿乐身上,该是多么款款动人。看到首饰铺,眼前一亮,心想那件凤凰金丝玉簪若冠在阿乐发上,该是多么明艳意气……他什么都想买给阿乐,好吃的,好玩的,什么都想送到她身边,只是阿乐即不贪吃,也并不爱梳妆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