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校,九州诚进入附近的地铁站,前往打工地点。
像九州诚这种无父无母没房没遗产的可怜蛋,每天必须打工才能维持基本生活,甚至需要时打工。
他工作的地点,则是被誉为“东京风月胜地”
的宿区神室町。
作为东京最热闹也是最混乱的街区之一,神室町坐拥着大量的风俗产业。即便在《暴力团对策法》实施后的今天,这里依旧有大量的黑道势力盘踞。
天还没暗,街道上已经充斥起了夜市的烟火气。
霓虹灯的招牌交错闪烁,来往不绝的路人们寻觅着酒吧和风俗店,身穿女仆装的靓丽姑娘们排排站在路边传单,操着异国语言的游客们来此处进行圣地巡礼,案内人们则在用哥布林般的贪婪目光寻觅肥羊,街口还有卖艺的大学生在用吉他弹唱日文版《烟花易冷》。。。
九州诚在神室町里七拐八拐,脚步停在了一家闪着灯光招牌的店门前:
【东京幻想乡~tokyo☆onder1and!】
看见店门口贴的一整墙帅哥照片便能知道,这里是一家带有男公关服务的酒吧。
当然,九州诚的工作与男公关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一个负责打杂跑腿的酒吧服务生。
九州诚的父母死后,曾经有黑道上门讨债。但是他们看见少年可怜兮兮的衰样之后,反倒心生怜悯,推荐他来这里工作。
这就是所谓的“狗看见你的样子,连夜哭着给你做了四菜一汤”
。
这里的店长倒是出手阔绰,给他的时薪是每小时一千五百日元,而东京的平均打工时薪也才一千两百日元。
不仅如此,店长每天都让九州诚干到很晚再回家,工资则按小时给,似乎是在刻意让他时打工。
不过这样一来,这份课后工作就违反校规了,自然不能向学校登记备案。
九州诚也是迫于无奈才选择这份工作。如果让他去那种时薪一千元的便利店打工,而且按照规定每周打工不过三十小时,那他早晚得在“饿死”
和“辍学”
之间选一个。
毕竟一般学生打工是为了生活,他打工是为了生存。
走进店里,九州诚和同事们打了招呼,换上侍者服开始工作。
他每天的工作无外乎就是打扫卫生,帮忙跑腿买东西和传单,还有给客人端茶倒水送酒。
其实九州诚自己也清楚,店长也是看他可怜才让他来干活的。这份工作并不是非他不可,也不值得拿这么高的工资。
趁着客人还不多,九州诚拿出清洁工具拖一遍地,又挨个擦一遍桌子。
就在他认真打扫时,一个留着“克劳德”
型的年轻男公关对他大喊一声:“喂,帮我把这瓶酒寄存进酒窖里!”
还未等九州诚反应过来,那个男公关就把一瓶红酒隔空抛给他。
九州诚来不及去接,红酒瓶直接砸落在地,玻璃碎片和红汁溅得满地板都是,也弄脏了他的制服。
“你不会好好递过来吗?”
九州诚用手擦了擦衬衫上的红汁,盯着他质问道:“你是故意的吧!”
“是不小心的啦~还好这瓶酒很便宜,你自己处理一下吧~我先去忙了!”
那个男公关毫无诚意地道了个歉,转身去招待客人了。
九州诚面色不悦的盯着那个男公关的背影,用力攥紧扫把杆。
根据原身的记忆,他以前在这家酒吧里遭受过职场欺凌,刚才那个男公关就是施暴者之一。
这也是九州诚自杀的原因之一。
他被欺负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出于同行嫉妒。
店里的所有男公关都在拼死拼活地服侍客人来挣钱,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思考怎么哄骗女孩子。而且大部分男公关的时薪只有八百日元左右,主要收入是消费提成和小费。凭什么九州诚做服务生就能领到一千五百元的时薪,基础工资比他们这些老牌核心员工还多?
况且曾经的九州诚年纪小又弱气,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几乎把“衰小孩”
三个字写在脸上了,简直就是最适合被人欺负的类型。
好在这些男公关都是成年人,因此下手很有分寸,所谓的“欺负”
无外乎就是故意给他使绊子,或者在他背后嚼舌根,说些难听的话。
相比学校,九州诚生前更喜欢在店里打工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