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戚……戚师师!”
裴俞章身后的乌春看见了她。
不知为何,乌春大人竟未去拦那男人。
裴俞章戴着脚铐,艰难冲过来。再抬眼时,面上的泪痕与血痕混杂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
他根本不理会戚情。
“求求你,师师,你去求求姜朝谒,我遭不住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从前是我错了。求求你,别再让他那样惩罚我……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裴俞章一面苦苦哀求,一面两眼瞪着,两只手要透过铁栏的空隙来抓她。
戚师师赶忙往后躲了躲。
只听裴俞章继续道:“师师,你不知那个人究竟有多么恐怖,你不知京畿十三司的光景……他简直有一百种手段叫人生不如死……”
正说着,男人面上流露出极度的痛苦。他心一横眼一闭,下一刻,竟要朝着眼前那石柱冲撞而去!
身后狱卒忙不迭上前,眼疾手快拉住他。
乌春眼神亦冷了冷,毫不留情:“押走。”
时间一点点过去,石壁上的灯盏燃了又熄。
身在此处,戚师师不大能分得清现下是何时。这里处处都是铜墙铁壁,冰冷冷的铁墙将四周围堵着,不见天日。不知过了多久,一侧的戚情终于发泄累了,终于有人端着盆碗过来,神色冷漠地为这里的囚犯分发吃食。
一看见那些狱卒,戚情突然又闹了脾气。
她吵闹着不要吃,咽不下这猪糠般的粥饭。
闻言,戚师师也忍不住朝那盆中瞟了眼,发黄的馒头与发黑的面糊,让人着实难以下咽。她脾胃不大好,嘴巴向来很挑,看着一哄而上的人群,戚师师选择坐于角落,兀自挨着饿。
到了晚间,狱卒第二次来分发饭食时,她已经饿得有些受不了。
同样是面糊糊与黄馒头,她抿了抿唇,听着肚子中的咕噜声,尝试着去妥协。
鸦睫垂下,她撕开馒头最外那层硬邦邦的皮。
谁知,这馒头里面仍黄得发硬,宛若实心。
至于那一碗面粥……
只看了一眼,她便忍不住有些反胃了。
便就在戚师师思索,该如何熬过这一顿时,身侧陡然落了一道脚步声。她抬起头,乌春已来到自己身侧。
乌春与他的主子一样,平日相逢时,他总是冷着一张脸。然,此时此刻,黑衣之人却稍稍蹙眉,看着女人手中发黄的馒头,他面上似有些不忍。
“夫人,”
他道,“其实……我们统领大人说了,只要您开口,立马便会有美味佳肴。”
“开口,”
戚师师抬起头,“开什么口?”
乌春只瞧着她手里头的馒头,“您开口,服个软,说您不愿再留在此处。属下保证,不但立马派人将您接出去,这囚牢之外,还有数不清的山珍海味,届时您想吃什么,属下便去叫人做什么。”
闻言,戚师师的目光果然闪了闪。
“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