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事情安在一个他那么多年以来都当作大侠的人身上,实在太过荒谬。
景赊月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你们误会了呢,孙……孙家也是有名的善人。”
马大娘摇摇头,声音里满是笃定:“我儿有一封亲手写的血书,找她姊妹验证过了,就是她的字迹,不会有错的。”
景赊月神情有些恍惚。
“可否,可否给我瞧一瞧。”
景赊月的心,在看见那封血书上的字迹之时,彻底凉了下来。
那信中说,孙家到处网罗年轻漂亮的姑娘们,用锁链锁在孙家的密室之中,这些姑娘只有第一晚能够见到孙若菲本人,之后的每日每夜都像娼妓一样接待男人,直到怀了孩子才会被带走。
带到哪里她们这些姑娘都不知道,但是最后的下场是知道的。
就一墙之隔,墙内是被迫接客的女孩,墙外是被剖腹的母亲。
一天,一天,又一天。
她们就像是被豢养着的,待宰的羔羊。
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只能认命。
再联想一下马三娘嘴里的为姐姐报仇,与燕云教灭了孙家。
在这个埋葬了无数女孩的地方,一向恶贯满盈的燕云教教主宴予怀,竟然是充当了救世主的身份,而那誉满江湖的大侠,对这些女孩来说却是魔鬼。
景赊月几乎是浑浑噩噩的将信还给马大娘,浑浑噩噩的吃了饭,浑浑噩噩的进了卧房,直到宴予怀开始脱衣服准备睡觉了景赊月才算是回过了神来。
景赊月看着宴予怀那在烛火之下,一半明亮一半阴暗的脸出了神,喃喃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恶贯满盈还是除暴安良。
宴予怀耳聪目明,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朵,他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景赊月:“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记得之前的事情。”
景赊月回了神,僵硬的扯出一个笑。
就是再好看的脸那么笑也是不好看的,宴予怀喜欢看美人,但不喜欢看强颜欢笑的美人,皱了皱眉翻了个身睡觉去了。
景赊月呆坐了一会才起了身,脱了衣服躺到宴予怀身侧。
两个人兜里都没有多余的铜板,一路上都是睡在同一个屋子的,第一次与人同床共枕时景赊月还有些不适应,但是环境成就人,他没几日就睡习惯了。
但是不知怎么的,今夜任凭景赊月如何的翻来覆去,就是没有一点睡意。
最后,宴予怀烦了,翻过身将他按在怀里,不耐烦的说:“睡觉。”
景赊月不动了。
宴予怀不止年龄比他大,那个头和身形都比他大上许多,宴予怀一只手就能揽住他的腰。
也不知那宴予怀平日里都用的什么熏香,即便这些日子过的都十分狼狈,他的身上始终萦绕着一股浅浅的冷香。
景赊月头一次让人抱的这样严丝合缝,还是在床上,不习惯的很,他挣扎了两下,但是那宴予怀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任凭他怎么推都推不动,而且对方好像真的很困,被他一阵推搡反倒还搂紧了些。
过分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