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
女人举杯面向景赊月:“景少侠应该是知晓的。”
景赊月不语,女人继续道:“十七年前,风瑞盟已经成长到与当时的天下第一教燕云教齐名的程度。”
“十五年前,天下已经流传出‘有江湖而无庙堂’的言论了。”
十五年前,百姓断案甚至都不去找官府,而是去寻求当地门派的帮助了。
那一段时间,江湖与朝廷彼此仇视,江湖人认为朝廷是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蛀虫,朝廷认为江湖人是搅乱社会,不守礼法的下三滥。
彼此结仇,闹出不少血案。
“十二年前,在风瑞盟风盟主的牵头下,江湖大半势力都与朝廷定下盟约,大多都受封了一个虚职,朝廷与江湖人之间的关系渐渐缓和,不过,也正是从这一年起,许多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都莫名的不见了,有人说是退隐,有人说是死去,还有人说……”
女人那张印着诡异图画的面具面向景赊月,乍一看那画就像是一个又哭又笑的人一样:“是被朝廷的人带走了。”
宴予怀注意到,景赊月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当然,”
女人又重新端坐回去:“这种无稽之谈在风盟主和朝廷的共同努力之下,逐渐消失了。”
“再就是十年前,朝廷的人联系上了一位非常有意思的大侠,二者一拍即合。”
“七年前,风盟主重伤。说来也巧,也即是这一年,退隐的大侠们也从那一年开始骤然减少。”
“景少侠,可有什么头绪呀?”
景赊月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里面的茶水都飞溅了出来。
女人道:“这些就是我想和景少侠说的了,接下来,是对宴教主的。”
宴予怀平静的看她。
“三十年前,京城频繁的有孕妇失踪,多年过去,始终不见影子。几年之后,出生了一个……很特别的婴儿。”
宴予怀朗声道:“都知阁阁主,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不如想想自己能活多久。”
女人一点不怕,还饶有兴致的问道:“宴教主怎么知道的。”
“猜的。”
宴予怀道:“都知阁阁主像个嘴上没有把门的八婆,而你,就是。”
白承摇着扇子的手又一顿。
宴予怀,果真如传闻中一般讨厌。
“宴教主不想听故事了?”
宴予怀的记忆中没有这段。
但是心里有一道声音,那道声音在喊:我不想听。
“我不想听。”
宴予怀拉着景赊月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林椿紧随其后。
白承摇着扇子走到女人身旁,瞧着他们洒脱离去的背影问道:“阁主就不怕他们一去不归了?”
女人将几人没有喝的茶全部饮下。
“他们会回来的。”
我为什么管你高不高兴呢?
今夜无月,
无风,
无眠。
宴予怀披散着头发端坐于铜镜前,用手捂住了下半张脸,眼睛死死盯着铜镜中倒映出的银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