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的小崽子一身奶香,从浴室扑出来抱住她大腿,甜甜央求小姨给自己讲睡前故事。
小姨心虚地亲了亲他脑袋,跟他讲对不起,小姨还有工作要忙,申请明晚再给他讲。又嘱咐他早点睡觉,她明天会早点过来陪他吃早餐,送他去幼儿园。
余淮南不情不愿地被保姆抱走了,时闻又坐着等了一会儿,才起身换鞋准备回自己家。
她家就在对门。
门边倚着个百无聊赖玩打火机的熟脸。
听见门开的声响,霍决稍稍站直,乌沉沉的眸子抬起。他眉骨高,眼窝深,专注看人的时候有种锋利的攻击性。
“你小外甥弄脏我衬衫了。”
他平静控诉。
“活该,提醒过你了。”
时闻绕过他,按指纹开锁。
“赔我。”
“没钱。”
“那你帮我洗掉。”
一人门里,一人门外,一只戴着白奇楠念珠的手撑在厚重门扉上。
时闻将门往外推,“再这样我报警了。”
霍决漫不经心撩起眼皮,“好啊,我想想找个什么理由带上你。”
这人不是做不出,也不是做不到。
时闻没什么表情地与他对视半晌,终究还是自暴自弃地松了手。
霍决推门而入。
屋内倾泻橘黄暖光,灯没开得太亮。
落地窗敞开着,有郁热的风涌进来,白色窗纱轻微浮动。
时闻摸着墙边开关开了冷气,趿着拖鞋过去将窗门掩上。观景阳台很空,只种了一棵说不出是什么的瘦弱植物,蔫不拉叽的,好在望出去是社区公园,勉强有片绿意遮眼。
客厅没有电视,也没有投影仪,茶几上凌乱放着一台单反、一台拍立得以及一台平板电脑。
皮革沙发正对一个定制造景的智能恒温箱。长形箱尺寸巨大,模拟森林地表,由一段杉木支撑攀爬空间。
里面盘桓一尾诡谲美丽的黑王蛇,漆黑的鳞片,漆黑的眼,无声打量外界。
三室一厅的格局小巧而敞t亮,除了卧室与书房,还专门还留出一间洗胶片的暗房,杂乱夹着许多细节放大的成片。
来不及捕捉更多信息,门就被一一关上,避开不速之客的窥视。
霍决单手插袋站在玄关,安安静静,像是在等候时闻发落似的,看她向自己走来。
“脱。”
时闻抱着手臂,简洁明了。
霍决没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西装外套随手扔到一边,卸掉领带夹,单手扯松领带,连同一起扔开。衬衫下摆被扯了出来,露出隐蕴力量感的精壮腰腹。
听见很轻一声金属叩响,纽扣从上往下解,肌肉线条偾张起伏,犹如一尊毫无瑕疵的大理石雕塑。
如此一来,上半身便大大方方裸着,只剩右腕一串白奇楠念珠,以及颈间一圈铂金素链。
白衬衫递到她面前。
时闻没多看一秒,拽过衬衫就往里面的生活阳台去。
“一个小时,洗完烘干,之后你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