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所谓等。”
他的短发将她的心也蹭得湿漉漉的。
“bb,决定权永远在你。”
话说得彬彬有礼,体面又体贴,实则再狡猾不过。
自那夜后,他们的关系就开始产生了变化。或者说,变化早已开始,只是时闻第一次被迫正视。
他们没有按计划在罗弗敦群岛留到最后一天。
原因很多。因为天气太差;因为霍决手上的项目出了点紧急状况;也因为时闻不好意思继续住在渔屋这种容易令人苦恼的环境里。
他们提前两天返回特罗姆瑟,没来得及再去那家palegg餐厅尝试新菜品,直接到了机场。
列夫带着随行几人,在机场等候多时。见面后不必吩咐,就自动自觉卸起后车厢的行李来。
时闻一路睡回来,惺忪着跳下车。霍决比她慢一点,没有忘记把中央后视镜的小北极熊挂饰取下带走。
因为霍决要谈一笔水电厂的合作。他们没直接回伦敦,经赫尔辛基中转,先飞了一趟慕尼黑。
慕尼黑天气不错,没有雨雪,就是风横着吹。霍决预计要在这边待四五天。列夫听雇主吩咐,连时闻的学习资料和ipad都带了过来。
霍决抽不出时间管她,晚餐都没能一起吃,时闻自己啃了两天猪肘子烤排骨配黑啤。第三天清晨睡醒,她走在古老的街道,终于下定决心坐火车去一趟苏黎世。
苏黎世小而精致,在时闻很小很小的时候,时鹤林就带她来过一次。
为了规避未来不可知的风险,他为女儿设立了一份金额可观的信托财产,这笔钱可让她作为普通人衣食无忧一辈子。
此外,他还给女儿开通了一个秘密的银行账户。安全及隐私级别极高,层层密码防护,需要本人通过字符组合、指纹、及虹膜识别解锁。
迄今为止,时闻都不知道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直至她拿到了保险柜里的巨额现金,以及一张异地容灾的备份数据储存卡。
37
慕尼黑的夜晚冷而萧条。
街道静得像森林,入耳只有风声。有的店关了,有的店还开着。醉醺醺的酒鬼们在路上道别,然后摇摇晃晃独自归家。城市在自我修复,世界在继续运转。
霍决从甜品店出来,没上车,在冷风中走了一小段路,步行回到住处。
室内暖气充沛,瞬间融化身上寒意,他脱下大衣,连同纸袋一起交给佣人,询问般看向列夫。
斯拉夫熊无声地指了指楼上。
别墅楼梯是旋转式的,以天然石材、黄铜与玻璃为基调。书房在二楼尽头,门扉被懒洋洋地叩响两声,还没得到应允,就被无礼地从外面打开。
他的女孩罕见地端坐在书桌边,不似往日半躺窗台的慵懒姿态。面前打开一台acbook,是他日常惯用的那台,她自己那台留在伦敦没有带出门。笔电左侧连接拓展坞读卡器,她将手放在触控板上,没动,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发呆。
他们一整天没见了。
联系她。她没回应。大概是又没将手机带在身边。
在时鹤林死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下意识回避手机来电。
他没有强行逼她修正,只是自行减少了通话的频次。
倏忽听见门响,时闻被吓了吓,瞳孔一顿,见到是他,很快又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