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腹部却高高隆起,原来竟已身怀六甲。
黑面君怔了一怔,突然大笑道:“原来是个大肚婆娘,居然还敢冒充移花宫的”
话未说完,那少妇身子突然飞了出来,黑面君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脸上已“噼噼啪啪”
被她掴了几个耳光。
那少妇身子又已掠回,轻笑道:“这大肚婆如何?”
黑面君怒吼一声,道:“暗算偷袭,又算得什么?”
一拳击了出去,这身子虽臃肿,但这一拳击出,却是又狠,又快,又辣。
那少妇面上仍带着微笑,纤手轻轻一引,一拨,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法,黑面君这一拳竟被她拨了回去,“砰”
的一拳,竟打在自己肩头上,竟偏偏不能收势,也不能闪避,他一拳击碎车门,是何等气力,这一拳竟自己将自己打得痛吼着跌倒在地上。
鸡冠鸡尾本也跃跃欲试,但此刻却又不禁怔住了,目瞪口呆地瞧着这少妇,连手指都不敢动一动。
黑面君颤声道:“移花接玉,神鬼莫敌”
那少妇道:“你既然知道,便也该知道我是不是冒充的。”
黑面君道:“小小人该死、该死”
抡起手来,正反掴了自己十几个耳刮子,打得他那张脸更黑更胖了。
那少妇叹了口气,道:“我要为孩子积点阴德,你们你们快走吧。”
这一次他们自然逃得更快,眨眼间便逃得踪影不见,但暮色苍茫中,远处却有条鬼魅般的人影一闪,向他们追了过去。
江枫瞧见他们去远,才又松了口气,叹道:“幸亏你还有这一手,又将他们骇住,否则”
突然发现那少妇脸上已变了颜色,身子颤抖着,满头冷汗,滚滚而落,竟似已疼得不能忍受。
江枫大惊道:“你怎么了?”
那少妇道:“我我动了胎气只怕只怕已快要”
她话还没说完,江枫已慌得乱了手脚,跺足道:“这如何是好?”
那少妇嘶声道:“你快将车子赶到路旁快快快!”
江枫手忙脚乱地将车子赶到路旁长草里,健马不住长嘶着,江枫不停地抹汗,终于一头钻进车厢里。
破了的车门,被长衫挡了起来。
大约数盏茶的时间,车厢中突然传出婴儿嘹亮的哭声。
过了半晌,又听到江枫狂喜欢呼道:“两个是双胞胎”
又过了两盏茶时间,满头大汗、满面兴奋的江枫,一头钻出车厢,但目光所及,整个人却又被惊得呆住了。
方才鼠窜而逃的黑面君、司晨客,此刻竟又站在车厢前,六对冷冰冰的目光,正瞬也不瞬地瞧着他。
江枫想强作镇定,但面容也不禁骤然变了颜色,失声道:“你你们又回来了?”
鸡冠人诡笑道:“公子吃惊了么?”
江枫大声道:“你们莫非要来送死不成?”
黑面君哈哈大笑道:“送死?”
江枫厉喝道:“瞧你们并非孤陋寡闻之辈,绣玉谷移花宫的厉害,你们难道不知道?”
他平日虽然风流蕴藉,温文尔雅,但此刻却连眼睛都红了。
黑面君大笑道:“姓江的,你还装什么蒜?你知道,我也知道,移花宫两位宫主,此刻想要的是你们两人的命,可不是我们。”
汗珠已沿着江枫那挺秀的鼻子流到嘴角,但他的嘴唇却干得发裂,他舔了舔嘴唇,纵声大笑道:“我瞧你倒真是疯子,移花宫的宫主会想要我的命?哈哈,你可知道现在车子里的人是谁?”
鸡冠人冷冷道:“现在车子里的,不过是移花宫的宫女、丫头,只不过是自移花宫逃出来的叛徒!”
江枫身子一震,虽然想强作笑声,但再也笑不出了。
黑面君哈哈笑道:“江公子又吃惊了吧?江公子只怕还要问,这种事咱们又怎会知道?嘿嘿,这可是件秘密,你可永远也猜不到。”
这的确是件秘密,江枫弃家而逃,为的正是要逃避移花宫那二位宫主的追魂毒手。但这件秘密除了他和他妻子外,绝无别人知道,此刻这些人偏偏知道了,他们怎会知道的?江枫想不出,也不能再想了,车厢中产妇在呻吟,婴儿在啼哭,车厢外站着的却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他身子突然箭一般蹿了出去,只见眼前刀光一闪,黄衣鸡胸掌中一双快刀,已挡住了他的去路。
江枫不避反迎,咬了咬牙,自刀光中穿过去,闪电般托住黄衣人的手腕,一拧一扭,一柄刀已到了他手中。
他飞起一脚,踢向黄衣人的下腹,反手一刀,格开了鸡冠人的钢啄,身子却从鸡爪镰中蹿了过去,刀光直劈黑面君。
这几招使得当真是又狠又准,又快又险,刀光、钢啄、鸡爪,无一件不是擦着他衣衫而过。
黑面君虽拧身避过了这一刀,但也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抽空还击两拳,口中大喝:“留神!这小子拼上命了!”
这些身经百战的凶徒,自然知道一个人若是拼起命来,任何人也难撄其锋,瞧见江枫刀光,竟不硬接,只是游斗。
江枫左劈一刀,右击一招,虽然刀刀狠辣,刀刀拼命,但却刀刀落空。黑面君不住狂笑,黄衣人双刀虽只剩下一柄,但左手刀专走偏锋,不时削来一刀,叫人难以避闪,三对鸡爪镰配合无间,攻击时锐不可当,防守时密如蛛网,就只这些已足以夺人魂魄。
更何况还有那红衣鸡冠,身法更是快如鬼魅,红衣飘飘,倏来忽去,钢啄闪闪,所取处无一不是江枫的要穴。
江枫发髻已蓬乱,吼声已嘶裂,为了他心爱人的生命,这风流公子此刻看来已如疯狂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