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金猿,七黑狗,八条人影,却已冲天飞起。
金猿星大喝道:“好个‘飞花满天’,果然有两下子!”
八条人影,全都向沈轻虹扑下,沈轻虹纵有三头六臂,也敌不过这八人凌空击下的一着。
只见他身形就地一滚,银鞭护体,化做一团银光滚了出去,但金猿、黑狗却已占得先机,他还能往哪里走?
那边巨犬已一口咬住雷啸虎的肩喉处,雷啸虎也一口咬住巨犬的咽喉,鲜血满地,一人一犬都滚在血泊中。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喝声,宛如晴天霹雳,一人凌空飞坠,宛若雷神天降。
众人齐被这喝声震得心魂皆落,金猿、黑狗俱住手,只见一条大汉,身长八尺,头发蓬乱,一双精光四射的虎目中,满布血丝,面上那悲愤之色,已足以令任何人心寒,那神情之威猛,更足以令任何人胆碎,但奇怪的是,这大汉身后,却背着个襁褓婴儿。
沈轻虹亦是满身浴血,此刻狂喜呼道:“燕大侠来了!”
金猿星变色道:“莫非是燕南天!”
燕南天厉喝道:“‘十二星相’,你们的死期到了!”
金猿星道:“‘十二星相’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
他话还没说完,燕南天已冲了过来,一条黑犬星首当其冲,大惊之下,双拳齐出,急如电闪,“砰、砰”
两拳,俱打在燕南天胸膛上,但燕南天丝毫不动,那黑犬星双腕却已生生折断,惨呼一声尚未出口,燕南天铁掌已抓住他的胸膛,他情急反噬,拼死一脚飞出。
这一脚乃是北派“无影脚”
的真传,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但不知怎地,这无影无踪的一脚,此刻竟被燕南天一伸手就抓住了,只听一声霹雳般大震,那黑犬星一个人已被血淋淋撕成两半!鲜血飘出,落花般沾满了燕南天的衣服。
黑狗群的眼睛红了,惊呼、怒吼,纷纷扑了上去。
这七人一个个分开来,武功还算不得是一流高手,但七人久共生死,练得有一套联手进击的武功,却是非同小可,此刻七个人虽只剩下六个,但招式发动开来,仍是配合无间,滴水不漏。
沈轻虹忍不住脱口轻呼道:“燕大侠小心了。”
呼声未了,燕南天身子已冲了进去,竟有如虎人群羊一般,掌中两片尸身,化做满天血雨。
六个人已倒下五个。
剩下的最后一人瞧得燕南天不备,突然向他背后背着的那婴儿扑了过去,自是想抢得婴儿作为人质。
哪知燕南天背后却似生着眼睛,虎吼道:“站住!”
燕南天手里剩下的半片尸身,已向他当头摔了下来。血雨纷飞,洒得满头满脸,他灵魂早已出窍,竟骇得忘了闪避,那半片尸身已如万钧铁锤般摔在他头上。他整个人竟像是铁钉般被钉得短了一半。
沈轻虹全身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那金猿星虽是杀人如草芥的党徒,此刻却也被这股杀气惊得呆了。
燕南天喝道:“你还要某家动手不成?”
金猿星道:“你你为什么”
燕南天怒吼道:“为什么?你可知道江枫是某家的什么人?”
金猿星失声道:“莫非那那只猪已”
燕南天道:“别人都已死了,你活着又有何趣味,纳命来吧!”
最后一个字说完,人已到了金猿星面前,铁掌已抓住了金猿星的胸膛。
哪知金猿星竟是动也不动,也不回手。燕南天手掌一紧,七指俱插入金猿星肉里。金猿星竟还是挺胸站在那里,哼都未哼一声。
燕南天道:“不想你个子虽小,倒还是条汉子,若是换了平日,某家也能饶你一命,但今日哼,你还有何话说?”
金猿星突然仰天狂笑起来,道:“你个子虽大,却也算不得是大丈夫。”
燕南天不禁怔了一怔,喝道:“某家这一生行事,虽得天下之名,却也有不少人骂我,善恶本不两立,那也算不得什么,但你这句话,某家倒要听听你是凭什么说出来的。”
金猿星冷笑道:“是非不明,恩仇不辨,算得了大丈夫么?”
燕南天怒道:“某家”
金猿星大声截道:“你若是明辨是非之辈,便不该杀我。”
燕南天道:“为何不该杀你?我二弟江枫”
金猿星再次大声截道:“这就对了,你若为别的事杀我,那我无话可说,但你若为江枫杀我,你便是不明是非,不辨恩仇。”
燕南天怒道:“你‘十二星相’难道未曾对我二弟江枫出手?”
金猿星道:“不错,‘十二星相’确曾向江枫出手,但‘十二星相’本是强盗,这一点你早已知道,强盗要劫人钱财,本是分内之事,既是分内之事便算不得什么深仇大恨,那前来通风报信,要‘十二星相’向江枫出手的,才是你真正要复仇的对象,你可知道他是谁么?”
他侃侃而言,居然理直气壮,燕南天虽是满腔怒火,片刻也不禁被他说得怔了怔。突然大喝道:“前来通风报信的,莫非是江琴那小畜生?我二弟之行程,只有那小畜生一个人知道。”
金猿星面色微变,但瞬即冷笑道:“不错,原来你非但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江枫的确是被他视为心腹的人卖了,三千两银子就卖了。”
燕南天目眦尽裂,嘶声道:“畜生畜生”
金猿星冷冷道:“那畜生此刻在哪里,你可知道?”
燕南天突然一只手将金猿星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嘶声道:“你知道他在哪里,是么?”
金猿星神色不变,缓缓道:“我若不知道,这些话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