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又拿起一个面茧,小心翼翼的放在稻草之上,二人照着他的样子将面茧放到稻草上。
两枚白色的面茧并排放着,像是两只即将破茧的生机勃勃的蚕子。
“要说这起祈蚕节,今日有趣的便是望江楼内的祥瑞戏,”
那汉子指着不远处的望江楼,“有位大人物今日特地包圆了一日的戏台,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来唱搜神记那一出《蜀女化蚕》,二位公子若是无事,便可去听上一出。”
“这倒是有意思,多谢这位先生,我二人这边去望江楼看看。”
林斜源见林却对望江楼很感兴趣,礼貌道谢。
“谢啥子谢,都是朋友了。”
这来自蜀中的汉子十分自来熟。
“是,都是朋友。”
林斜源也很自来熟的说。
二人在此道别,前往望江楼。
望江楼今日果然热闹非凡,居然早已没了座位,平日弹琵琶、听小曲的台子上已经有了戏班在唱戏。
林斜源想用十两银子想在二楼交朋友,所以特意寻了只有一人的桌子。
桌上那位蓝衣公子也是不拘小节的性子,观其衣着配饰像是某位大人府上的公子,听到他二人想要拼个桌子,同意的十分爽快,却不收林斜源的银子,只道有缘便坐。
林斜源便带着林却自然的坐下,点了三份望江楼小满特供的果蔬点心。
一共三十两银子,倒是也将这交友钱送了出去。
蓝衣公子苦笑不得,三人便一齐看向戏台。
“女已为仙,不能尽孝,留半分元神尽化为蚕,而绩于树上。”
衣着马皮的旦角在台上唱得凄凉而决绝,引得台下观众频频抹泪。
“这是唱到哪了?”
林斜源见林却兴致勃勃,低声询问一旁的蓝衣公子。
“现在是那马头娘娘就要跟白马走,正同她父母道别呢。”
蓝衣公子回答。
“她为什么要跟白马走?”
林却也问。
蓝衣公子细细的同二人讲述了这个故事。
“却是那蜀中少女的父亲遭难为白马所救,少女便许了与白马成婚二人离开,做了马头娘娘。马头娘娘临走前念及父母,便变化了一只蚕在树上陪伴父母,这便是蜀女化蚕的故事。”
林却会意的点头:“公子博学广知,在下佩服。”
“我也知道这故事,小却你为何不问我?”
林斜源默默地说。
“下次一定。”
林却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
“二位这是?”
蓝衣公子有些诧异的看着二人。
林斜源自然的拉过林却的手说:“我二人是一对璧人。”
蓝衣公子像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自称璧人,不免有些诧异,又有些好奇。
“你们在一起了?可曾见过家人?他们怎么说?”
“我二人亲故皆已离世。”
蓝衣公子:……
“抱歉了哈,”
他尴尬的笑着,正巧小二已经将三份特供拿了上来,他急忙招呼二人,“快试试今日望江楼的点心,错过今日可又要等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