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危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我跟大哥说话,你为什么要进来!”
云执鹰一怔,像是意识到什么,低头解释:“大哥他确实几乎不离开他的画室,我以为他想……我是怕你不习惯,才想着过来看看你。”
“没有,他是我哥。”
幼危咬着唇,不知道自己的眼尾已经红了。
也许是浴室里的热气还未散去,熏红的。
云执鹰又压低声音:“是我不好,我不该来,但小危,别告诉别人你们见过面了。不然被人知道,都想通过你来找他求画,大哥也会烦你因为那种事找他。”
幼危眼里的湿润淡去,露出一脸茫然:“原来是这样啊。”
云执鹰说:“是这样。”
这是在提醒他和大哥相处的注意事项吗?幼危勉强相信了,可他还是有些怀疑,想要云遮的话,通过他来找云遮求画也没什么用吧?云执鹰其实是不想他见大哥吧,不想他分走大哥的喜欢,才对他撒谎。
回到房间后,幼危把自己甩到床上,看着天花板。
这些天里他很累,他在阴森潮湿的阳台角落,看着酒鬼的丑恶嘴脸,每次刚谈好价格,转头就反悔,加钱加钱加钱是他说的最多的话。
酒鬼贪婪成性,恨不得给他每一根头发都标上价,如果一条胳膊五十万,幼危毫不怀疑要是云家拿不出多余的五十万,他宁愿把自己的胳膊砍下来也不便宜云家。
今天一天他过得精疲力尽,没想到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
他猛地惊醒,连忙爬起来,揉着眼睛:“谁?”
管家的声音传进房间:“小少爷,先生太太回来了。”
爸妈回来了!
幼危浑身一震,他没听错,是爸妈回来了!他要见到爸妈了!
他边整理衣服边开门,迫不及待地打开门,看见楼下站着的人后,立即冲了下去。
云太太早早地张开双臂,迎接他:“妈妈终于等到你回家了。”
幼危心里一阵酸涩,这是他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美好经历,可以被温柔地抱着,他双眼也湿润了,颤颤地喊了一声:“妈。”
他不由自主地抬头,视线与他的爸爸相撞。
云为钟中等身材,黑色大衣里是一身西装,他对上幼危的视线时,不住点头,双眼也是通红。
幼危:“爸。”
“唉。”
宁棠哭了半天。
云为钟这才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儿子回来了,你该开心才是。”
宁棠擦干眼泪,伸手摸着幼危的脸。
幼危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爱抚过,他忍不住想原来这就是有亲生妈妈的好,他蹭了蹭她的掌心。
宁棠忍不住笑了。
管家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身后,出声打断:“先生,太太,可以用晚饭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