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就是向普通人传授一些称得上是诓骗的理念,把『天元』的存在神化,把咒术界隐晦的、试探性的摊开在普通人面前。
借由『堕落论』的便利把盘星教一些内部设施摸了个遍的安吾对于这个地方唯一一点滤镜都碎了。
不过尽是一些跟羽仁五府一样,急着向外传教的傀儡。
安吾想起了自己集会那日被羽仁五府郑重介绍给自己的长老。
据羽仁所言,这位是德高望重到堪称教主的老先生,为人和善,宅心仁厚。
看面相不过是一位普通的老人,但是对方有意遮挡的额头和打量着安吾的眼神倒是给安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像是衡量什么物品的价值一样,眼里透漏着算计的光。
虽然被这种目光盯得不适,但是依旧谨记自己职责的安吾开始在闲聊中拐弯抹角的套话。
自知话术还没有达到太宰那种哄人的地步,但经过斟酌说出的句式通通得到了回应开始让安吾警觉起来。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老人揣着一副笑吟吟的面容,能从安吾不经意的提问中抓住真的想问的核心,事无巨细的一件件昭告出来。
这种贴心程度,并不像是对一位普通的教徒人选能干出来的事。
非要说的话,更像是一种‘即便告诉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对临行者的慈悲。
实在是很奇怪。
还没有琢磨清什么门堂的安吾回想起这种附骨之疽的恶感,在屋内打了个寒颤。
五月的日本是公认的宜居带,没有挥不散的阴雨,也没有毒辣的太阳,能在这种和煦的气温中感觉到冷,那一定就是免疫机能的预警。
安吾又掏出小本本,给仁一记了一笔。
亲弟弟疑似感冒,亲哥哥没有作为。
按照往日的行径来看,这项罪名足够仁一好说歹说,未来48小时都围着安吾转圈圈了。
但如今分隔两地,安吾还不是什么主动的性子,只能攒在一起默默算账了。
其实安吾大可以像太宰和乱步一样,稍微向仁一提一点诉求。以坂口的姓氏担保,安吾有绝对的自信,哥哥一定会优先来满足自己的愿望。
可是安吾不想这样。
更小的时候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是在接触到异能特务科的工作之后,安吾心底隐隐升起的一种预感就越来越难以忽视。
像是完美的晚宴上突兀的出现了一盘不合格调的饭菜,可以视而不见,但是随着宴会的落幕,没有其他选择的人们最终还是会把目光放在它的身上
而仁一就是完美的混入其中,通过居高的地位成功避免了异常的佳肴。
身为特聘实习参事官,整个异能特务科独一份的伟大职业,被种田长官当做接班人培养的安吾跟着泉先生和种田长官参加过不少会议。
虽然都是一些异能侧的事情,但是实打实经历过那种尔虞我诈的谈判场后,安吾心中预感以难掩的度疯涨。
哥哥跟其他官员们不一样。
一位纯粹的政客会把手中所有能操弄的实权汇聚在一起,然后借由舆论和利益捆绑,通过同位的抗衡,让事情展到一个绝对有利的地步。
他们是自私的,懂得趋利避害,从来不会做一些亏本的买卖。
是完完全全的利己主义者,在某些关键时刻可以弃家人于不顾。
曾经跟着种田长官经手过一起让妻子扮演自己,而后委派异能者杀妻案的安吾至今还记得种田长官平静又带着些理所应当的面容。
就好像这是什么很常见的事情一样。
出于对未来接班人的培养,种田山头火当时轻轻按住安吾的脑袋,低沉的音量传入少年耳中:
“眼界较小,但是手上有些权益的人往往都是贪生怕死的。外人的奉承是他想要东山再起的催化剂,这种情况下绝大多数人都会做出一些背弃信义的行为。”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哥哥一样,走到现在这一步还秉持着初心。”
哥哥的初心是什么?
当时有些繁琐的后续工作让安吾不得不按压住察觉出异常的苗头,而自告奋勇来到盘星教总部打点消息这段时间让安吾有很好的条件进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