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鸾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呆愣的看着眼前女子,只觉得她生的好看。
那女子也未等他回答,轻轻一笑,随即抬起手,用食指点在萧沉鸾眉心。
萧沉鸾当即愣住,他只觉得眉心处一股温热,而这温热感应随即从他额心流入了身体四肢。
“我注一缕神识给你,以后或许能帮助得到你。”
这注神识让萧沉鸾浑身通透,似一霎那他便看破宇宙苍穹,领悟到极深的意义,世间万物在一瞬间变得渺小。仅是一注神识便能有这样大的感受,他不敢想若成神该是怎样的造化。
神识隐入萧沉鸾脑海,这番清明通透的感受渐渐敛去,慢慢回归平常,他看了看自己抬起的臂膀,突然觉得刚才的一切如此不真实。
“嘶!”
臂膀处传来的剧痛让他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神君在他注目下渐渐消散,而他的意识却逐渐清晰,面前的囚牢显现出来。
“一场梦?”
萧沉鸾用干哑发紧的嗓子对自己问出这句话。
可是这场梦来的好像并不是平白无故,它的碎片仿佛曾经就多番出现在他的梦海。因为夜里总是混沌不堪的噩梦,所以对于这些无甚意义的片段也记得尤为清楚,于他而言,算是美梦了。
他频繁梦见的这位神君,不知是他对自己成神的祈望,还是曾经发生的事情的指示。
他做有关的梦境的时候,大多是阎絮陪在他身边的时候,这其中又有什么联系?
莫非阎絮是曾经他受一注神识时的旁观者,所以才会在他们一同入睡时机缘巧合唤醒他们这段共同的记忆?
若阎絮同样是曾经大战时陨落的仙族,那天启阁有她的劫册就不奇怪了。
仙族陨落后可再世入劫,方有再次飞升为仙的机会。
但一般不会转世为妖的啊仙族一贯认为妖邪之气会侵染仙魂,怎会让阎絮首世历劫去做妖?
这其中有很多想不通的问题。
不过现在萧沉鸾浑身筋脉尽断,不可动作,唯有脑子可以活动,所以有大把的时间去想。
在一轮又一轮的思考中,萧沉鸾身上的伤处仿佛没那么疼了,但很快便传来比疼更甚的感觉,他的伤口开始密密麻麻的细痒,这痒仿佛痒进骨子中,不可抓挠,不可缓解。
萧沉鸾紧蹙眉头,手指抓挠在地上,将尘土抠进指缝,隐忍地发出一声声呻吟。
“萧沉鸾。”
低沉的声音在牢狱之外响起,萧沉鸾被细痒折磨已经无力回头去看,只将自己面前的地面刮出一道道划痕。
“这种万蚁蚀骨的滋味怎么样?”
擎苍在牢狱外蹲下来,他看着萧沉鸾:“你不能死在仙界,不过这种折磨对你来说应该也够多了,萧沉鸾,你在下界好好养伤,切莫再犯错了,否则我给你的只会比这次更多。”
萧沉鸾忍耐着痒痛,极力扯动结痂的嘴角,发出一声嗤笑:“擎苍,我不知你怎么会这么恨我。仔细一想,你是嫉妒我。”
擎苍脸色一变,骤然站起身来:“我嫉妒你什么?一个弑父杀兄的魔头?”
“嫉妒本座比你强。在仙界本座是仙族翘楚,有望成神。在魔界,本座是魔界之尊,无人不敢臣服。就连在人界,本座也万人之上。你呢?若不是六界大战后仙族积弱,这个战神轮的到你坐吗?你以为仙族人人都服你吗?”
萧沉鸾发出一声声大笑,擎苍越是让他住嘴,他越是笑的放肆。
擎苍脸色已经黑不了底,他命人打开牢狱结界,冲进去转瞬在手心化出一只鞭,说时便要朝萧沉鸾打过去。
仙卒忙去拦:“仙君不可啊,再打下去这魔头就死了,到时候魔族必定不可能善罢甘休。”
“我还怕他不成?弑父杀兄的魔头,死不足惜!”
擎苍推开小卒,继续抬手要打,这时一声急迫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擎苍!不可!”
“怎么一个两个t都来阻止本君。”
擎苍回过身去,只打算应付来的重钺仙君几句,只听他道:“擎苍,本君有事与你说。”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擎苍的话不容拒绝。
重钺喉结滚动了几下,神色略显犹豫,他看向擎苍身后的萧沉鸾,只见他浸在一团血色中,呼吸微浅,浓烈的血腥味让重钺有些担心,他张张口,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事关当初萧沉鸾弑父杀兄。”
听闻此言,擎苍和萧沉鸾不约而同地神色一怔,萧沉鸾甚至向前爬了两步,抬眼问重钺:“当初的事情仙君知道什么隐情?”
重钺又看了一眼萧沉鸾,便马上对擎苍道:“擎苍,请随我来。”
“仙君,你别走!当初的事情你究竟知道什么!”
这是萧沉鸾的执念,如今萧沉鸾听到重钺仙君的话,怎能不继续追问。
擎苍将信将疑地跟随重钺出去,完全不顾身后喊得声嘶力竭的萧沉鸾,只随手将结界重新封住,确保一只苍蝇都飞不出。
如果重钺这老头不是故意诓骗支开他,说不定能说出什么,当年之事没那么简单,擎苍不得不正视。
萧沉鸾等了很久,心里的痒痛比身体的痒痛更重,终于他听到了结界打开的声音。
“重钺那老头竟然耍我,什么弑父杀兄的真相,只是一个骗我出去的幌子,害我被仙帝一通斥责。”
人未到,声先闻,待擎苍走到萧沉鸾跟前时,他的话已经说完了。
萧沉鸾心里燃死的火苗再此熄灭了下去。
是啊,重钺怎么会知道什么真相,如果知道,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说出来,是他心有所想所以捕风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