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荞荞并不喜欢他。
她对他的感情里有很多,畏惧、攀附、感激等等,就唯独没有喜欢。
可真要是让他放手,他又没有办法做到。
裴延年闭上眼,仰头时长长吸了一口气,下颌到脖颈绷紧成一条带着一块凸起的线条,沉默到像是太阳初升起时辽阔却容易忽视的地平线。
而后他垂下头来,像是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语气淡漠地交代着:“我准备三日之后再来提亲,婚期定在年前行吗?”
“好。”
“明日你让你的丫鬟去关山茶馆走一趟,陈大夫会在那里等着,到时候让陈大夫再进来替你把一次脉。十二我已经叫回去了,会安排新的人同陈大夫一起进来,到时候你看着安排。要是出去的话,记得将她带上就行。”
裴延年递给她一个眼神,问道:“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江新月察觉到他态度的转变,在锦被底下的手捂着心口的位置,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先好好休息,不用想太多。”
裴延年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了,有事就让人去关山茶馆,那里的东家会把消息传给我。”
说完之后,他便很利落地转过身,朝着窗口的方向走过去。
他的身形高大矫健,像是巍巍高山那般给人安全感,又像是古朴锋利的刀剑,自身就带着野性与掠夺的危险。
转身的动作,干脆利落地像是他们在青云山的那日。
他杀了许多人,提着一把滴血的长剑就要纵马踏着斜阳下山,丝毫没有顾忌到在场的还有一个浑身红疹的小泥人。
裴三从来都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可也纵容了她一个接着一个的谎言。
江新月眼皮颤动着,没能忍住出声叫住他:“裴延年!”
“嗯?”
男人侧过身来,回头看向她,疑惑出声,“怎么了?”
江新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住裴延年,总觉得自己应该要说点什么,但是从何说起呢?好多事情她自己都闹不明白。
她的睫毛不停颤抖着,最后说:“还是让十二回来吧,她挺好的,赏梅宴的事同她没什么关系。”
裴延年没有动,微光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眼神也跟着黯淡下去。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在顺着窗户要翻越出去时,他突然听到女子的声音。
她的声音偏软,说得小而又含糊不清,快要同风声融合到一起去。
可在安静的夜色中,仍旧传到他的耳边来。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