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处理,现在只能等着风声过去。你现在立刻带着府里的姑娘回去,看看新月那边怎么样了。昌平说的对,现在落水的人是新月和琳昭,只要她们不追究到底,谁还在乎中间发生了什么。”
“那丫头,未必就是同镇国公府有关系。当时你堂哥也……”
杨氏还没死心。
“娘!你怎么如此糊涂!所有人都见到镇国公救了三妹妹,要是镇国公府不提亲,不是将三妹妹往死路上逼!”
江琳琅没时间和她追根究底,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咸宁公主那一关。
“您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江琳琅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趁着事态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先离开去找咸宁公主。
——
抚芳院内。
江新月病恹恹地回来之后,屋内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青翡这时候倒是站了出来,送姑娘去休息之后就立即安排下人送热汤、点燎炉。自己则是去了小厨房,将草药交给青翠,让青翠亲手熬制再给姑娘送过去。
屋内的温度很快就上来了,被窝里也塞了好几个灌满水的汤婆子,可作用并不是很大。
江新月只觉得身上忽冷忽热,盖在身边的被子都像是有千斤重,压得她头晕眼花。唯一能称得上幸运的是,她小腹上的疼痛有所缓解,在喝完青翠送过来的草药之后,交代十二不要让任何人进门之后,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而她刚睡下,得到消息的徐氏就匆忙赶了过来,被结结实实挡在门口的十二拦下来,“夫人,姑娘喝了药刚刚才睡下,说了不让任何人进去。”
“我也不能进去?”
十二摇摇头,“姑娘说了不能。”
徐氏着急到要命,递给后面的婆子一个眼神。就立即有婆子上前,粗壮的手指搭上十二的肩膀就要将面前瘦瘦弱弱的小丫头撕扯开。
就在谁都没有看清发生什么的一瞬间,十二抓着婆子的肩膀直接将人抡到地上,然后死死地捂住婆子张开的嘴巴。
痛苦的口申吟声被捂了回去,婆子一张脸涨得通红,太阳穴处的青筋清晰可见。
周围人都被十二露出的这一手吓到,捂着自己的嘴巴,互相用眼神询问,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挖出来的狠人!
十二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一板一眼地朝着徐氏诚恳道:“夫人,等姑娘醒了您再进去吧。”
徐氏的声音都在抖,眼神瞥见身边站着的青翡,哆哆嗦嗦问:“这人到底是谁……”
十二是裴延年找来保护江新月的,除了自家主子和女主子的命令,并不怎么在意其他人。
可青翡不同。
眼看着事态要失控,她连忙站出来将十二的来历、姑娘的落水和镇国公的施救都一一说了出来。
徐氏的一颗心像是放风筝似的忽上忽下,在听到裴延年跳水救人的那部分,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都快喘不过气来,“你是说镇国公将初初的外衣脱了,直接按压上去?”
青翡点点头。
徐氏眼前更黑了,“当时还有不少人在场?”
青翡又点点头。
徐氏整个人往后一仰,被后面的绣心一把扶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追着问:“后面呢,后面发生了什么?”
青翡这次点头就没有先前干脆了。
她只是心大,却不是真的眼瘸,能看出来姑娘同镇国公之间并不像债主与债户那样简单。在十二抱着姑娘下马车时,她察觉到姑娘的襟口的位置乱了很多,像是……
可这话说出来,姑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的非议。
她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道:“镇国公替姑娘请了大夫,还让大夫抓了药,知道姑娘的身份之后就将姑娘送回来了。”
“就没有说旁的?”
在徐氏期待的眼神中,青翡手中都快要攥出汗来,“其余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这怎么能不知道呢?徐氏现在就像是百爪挠心,急切地想要知道镇国公到底是什么态度。她既高兴她的初初获救,又不免焦虑在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人有了接触,若是镇国公没有要娶初初的意思,初初该要面对多少的流言蜚语。
这世道女子原本就过得艰难。
可偏偏对方的身份贵重,她没有丝毫能钳制镇国公府的地方。
想到这里,徐氏一个没忍住哭了起来。
杨氏在吩咐下人将昏迷当中的江琳昭送回去之后,就马不停蹄地朝着抚芳院赶过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不停抹着眼泪的徐氏。
“长嫂,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杨氏的眼皮子抬了抬,“我也不知道,我就听见两个孩子落水了,急得直接从咸宁公主府回来。初初呢?可好些了?”
“现在睡下了,不让人进去。”
徐氏心里实在乱得很,现在就想要找人商量寻个主意,就将从青翡这里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初初不认识镇国公?”
“自然是不认识,若是认识有交情,我就不至于这么心急。”
徐氏说完之后,眼眶又是一热,“两家身份地位还是差的多,连坐下来商谈的机会都没有。现在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想法,我现在就怕那边不应声,过个两三天什么样的传闻都出来了。说不准还要说初初是知道镇国公在,故意落水,想借着这个机会攀高枝。”
徐氏说出心中的忧虑,急求地拉着杨氏的手,“长嫂,你可认识镇国公府的谁?琳琅呢?她现在认识的人多,可能同镇国公府搭上关系?”
杨氏的视线转移到那道墨绿色的门帘上,眼底墨色翻涌,然后摇了摇头。“这几年镇国公府鲜少出来走动,琳琅一个新妇,怎么会同镇国公府的人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