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渍是不可能用帕子擦干净的。裴玉清瞥了一眼贺问寻,低声道:“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别想抛下我一个人去。”
贺问寻道:“好裴郎,我这是为你好。”
裴玉清不回话,低着头开始吃起菜,连个正眼都没给她,但是又用脚踩了她一下,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从裴郎的神色、行为清楚地得知,他生气了。
贺问寻:“……”
男人真的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心,海底针,男人脸,六月天,男人的心思你别猜。
贺问寻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对江凤缨道:“要不你叫个侍人带我寻个地去更衣?”
江凤缨一使眼色,候着的一个侍人立马懂事地领着到最近的一个厢房处。
但很奇怪的是,此厢房的门是虚掩着的,侍人没多想,对贺问寻道:“还请娘子在此处稍等片刻,奴即刻就叫人给娘子送来替换衣衫。”
贺问寻点点头,进去就坐在椅子上等候。
不多时,那个侍人用托盘盛着新的衣衫,恭敬地端了过来。
贺问寻拿着衣衫,绕到屏风处开始解腰带。
腰带软软地垂落在地上,贺问寻将外衫、中衣脱下,上半身只着一件抹肚,拿起替换的衣衫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腿上面爬行。
她低头一看,与一双金色的竖瞳四目相对。
一片死寂。
…不是,这怎么有蛇啊?
蛇一边往上爬,一边朝她吐出红色的蛇信子,“嘶——”
她敢动吗?倒也不是不敢。
贺问寻一脸淡定自若,伸出左手直接抓住着蛇的身体中段偏后的位置,手上力道不轻不重,蛇直接顺从地卷住她的手腕。
“你是何人?这蛇不是你这种人能玩的。”
…哪家正常娘子会玩蛇?
贺问寻看着眼前陡然出现的陌生公子,其人颜如冠玉,额头上佩着一抹细绳发饰。他身着玄色金绣衣衫,腰间系着一根细绳,勾勒出窄窄的腰身。
谢离愁面露警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贺问寻手上抓着的蛇,道:“这是我的房间,谁允许你进来的?还不快把我的蛇放下。”
贺问寻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抹肚,一脸尴尬。
她是不是得……先把衣服穿好?在这大周,只穿抹肚站在男儿郎面前,是不是跟裸奔没什么区别?
贺问寻将衣衫抵在胸前,深吸一口气,语调平静道:“我们两个这样说话真的好吗?还请公子出去,容我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