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看了眼自己单薄的里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时的穿着不适,也不多说什么,两人便跟着大夫匆匆离开。
浣溯溪看了眼床上的丫头,让小二去找个女子过来帮忙,小二领了赏,痛快的就应声而去。
没一会儿,一个中年女子就随着小二回来了,小二问道:“客观,这是咱们后厨帮手的厨娘,您看行不?”
“有劳了。”
浣溯溪点头致谢,然后让厨娘给丫头收拾干净。
浣溯溪和安坐在桌边,屋子另一边的屏风后面不时传来水声,安趴在桌上,歪头看着浣溯溪说道:“人类可真是复杂,明明溯溪这般好,溯溪身边的人也都好,怎么还有这么讨厌的人。”
浣溯溪摸摸她的脑袋,笑道:“人心是很复杂的,你现在见识了也好,你可记得不是人人都可信,也免得我整日担心你被人哄了去。”
安闻言,抓住自己脑袋上的手,直起身子看着浣溯溪说道:“溯溪,也会担心我和别人走吗?”
浣溯溪身形一震,面上的笑容下意识的收敛的几分,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安对她的占有欲和依赖太过明显,加上之前安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安会离开她投向别人的怀抱。
但如今安已经随她上岸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随着她走南闯北,安也会不再这般单纯,会遇见各式各样的人经历许许多多的事件,那时若是出现了比自己更好的,安也有选择相伴之人的权利,而自己又该如何?
心口突然有些闷闷的,浣溯溪的脑海中出现安挽着他人的胳膊,冲着旁人微笑撒娇的模样,那画面刺痛了她的大脑,让她感到不适。
“溯溪。”
安的声音唤回了浣溯溪的思绪。
安抬手抚上浣溯溪的唇瓣,轻轻摩挲了两下,说道:“别咬了,会痛。”
经安这么一说,浣溯溪才感觉到唇上微微的刺痛感,顺势松开了紧咬的下唇,她想说两句活跃一下此刻的气氛。
安却在这时凑过来抵着她的额头,学着以往浣溯溪的手法,轻抚这浣溯溪的后脑,轻声道:“溯溪别担心,我哪也不去,溯溪在哪我就在哪,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人鱼是不会背弃诺言的。”
浣溯溪目光一凝,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之感在心底缓缓流淌,她望着近在咫尺的明眸皓齿,那双眼底轻轻泛起的蔚蓝之色,像是能迷惑人一般,她不由自主的靠近的几分,往那娇嫩的粉唇凑去。
眼看浣溯溪的吻就要落在安的唇上,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水声,浣溯溪猛地回过神来,迅速的坐直了身子,看见厨娘抱着收拾好的丫头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小姐,您吩咐的事我都做好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我的?”
厨娘挽着袖子看向浣溯溪。
浣溯溪面色不自然的掩面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的说道:“没什么别的事了,待会儿会有人拿药过来,倒时候还得劳烦你们帮忙熬煮一下。”
说完这些,浣溯溪摸出几枚赏钱递给厨娘,却见厨娘有些愣神,不由的又咳了一声示意。
厨娘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赏钱,她方才被坐的远些的安吸引了注意力,这才没听到浣溯溪的话。
安双手抱胸,面颊鼓鼓的看着厨娘,方才就是这个人打断了两人的互动,溯溪刚刚明明要亲她的,那可是溯溪难得主动,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被这个人类打断了。
安越想越气,看着厨娘的眼神越发的不善,最后索性背过身去不看厨娘,一个人默默的惋惜。
厨娘刚一离开,虎子和浣颂便前后脚走了进来,浣溯溪不着痕迹的试了试面上的温度,心中庆幸应当不会被人看出什么来,余光中偷偷看了眼正背对着她坐的安。
她方才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会对安生出这等想法,往日里安性子单纯,爱用这般举止直白的表达喜好也就算了,自己怎么也跟着一起失礼,实属是不该。
床铺那边传来了轻微的哼唧声,虎子第一个喊道:“人醒了!”
浣溯溪闻声收拾好心情,来到床铺边上看着幽幽醒转的丫头,问道:“醒了,感觉如何?”
丫头的面色本就苍白,看到浣溯溪之后更是白了几分,挣扎着要起身,浣溯溪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将人按回床上,说道:“你如今伤势不轻,有什么话就躺着说吧,药已经差人去煮了。”
丫头面色复杂的道了谢,然后眼里闪过几丝犹豫,才开口说道:“想必小姐应当已经知晓,那人是奴婢的父亲,今日之事全因奴婢而起,还险些害柳公子受伤,奴婢愿意领罚。”
浣溯溪看着她问道:“那人今日会出现在此你可知情?”
丫头摇摇头,答道:“不知,奴婢是绝不会进这酒楼半步。”
“既然你不知,那这事怎么能算在你的头上,而且虎子现在全须全影的,也是因为你奋力相护,这么算来你不但无错还应当算有功。”
浣溯溪的话说到这里,见丫头似是有话要说,她顿了顿没给对方机会,继续说道:“况且,据我所知,你应当是不认这个父亲的,但却是认我这个小姐的,即是我手下的人,怎能让人欺负了去,你且放心,这人你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丫头的双眼微微瞪大,她听得出浣溯溪的话里的意思,之前浣溯溪一直没松口,没有明确表示会收下自己,但如今说自己是她手下的人,这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奴婢谢谢小姐。”
丫头有些哽咽的说道,用力的睁大了双眼,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