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掩眸,敛下丝许异芒,圈手领命:“遵命。”
青山绿水环绕的山脚下有座三进间的青砖瓦舍,舍前种着数株梨树。树下摆置了一张竹榻,榻旁有一案一几,案上放着数卷书册,几上的小炉正煮着茶水,芳香沁雅。
清风徐徐,瓣瓣梨花乘风拂落,轻柔无声地落在倚榻春睡的徐长吟身畔,落了满身的幽香。
蓦然,一阵急促嚣张的马蹄声从不远处传了来,她从春睡中猝然惊醒,娉望亦惊诧的从屋中奔了出来。
徐长吟方是睡醒模样,鬓云微乱,两颊有抹春睡后的红晕。她拢袖起身,蹙眉凝目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得漫天尘土。
“这又是哪家子弟在外撒野?”
娉望啐了一声。
徐长吟望着逼近的尘土,心头忽而掠过不妙之感,这些人倒像是冲着她们这儿来的。
“娉望,将东西都收
拾进去!”
徐长吟眉头蹙紧,吩咐一声,并端上小几案与书册往屋中走去。
娉望不敢怠慢,“诶”
了一声,赶紧提起小炉回了屋中。
待她们方将屋外的东西收拾入内,已然听到那阵喧嚣的马蹄声真到了屋外。徐长吟阖上门扉,透过窗棂缝隙往外望去,乍然见得十余骑鲜衣怒马之人穿林而来,皆是满身乖张之气。
为首的是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眉眼间尽是趾高气昂。就见他在梨花树下一勒马缰,尖声尖气的一扬声:“把这里给封了!”
“是!”
中年男子身后一应人等立即大声应道。
屋中的徐长吟遂然一愣,封了这里?这些是甚么人?
就在此时,那群人已翻身下马,嚣张的开始四处查看起来,手中还拿着一叠封条,见着屋外的篓子、罐子,扬手就是一张。
娉望错愕的瞪大了眼,低呼道:“小姐,他们要做甚么?”
徐长吟眉头拢得生紧,推门而出,当中一立,冷静的扬起清声:“各位想做甚么?”
那中年男子仍骑在马上,听及声响转过头来,顿时见着站于门边的徐长吟主仆二人。他挑眉轻蔑将二姝上下打量一眼,口吻轻慢:“你就是屋主?”
徐长吟沉住气道:“正是。未知阁下是甚么人,何以要封我的屋子?”
此宅她已置下数年,只因屋后不远便是她母亲的陵冢。她往年来祭拜,皆是住在这里。
那中年男子哼笑一声:“昨天是你的屋子,今天可就不是了。”
说着,他将一只钱袋子往她面前一掷,“这屋子我家主子已买下,你们赶走。”
娉望登时怒气冲冲的嚷道:“胡说八道!这屋子明明是我家小姐的,甚么时候成你家主子的了?”
徐长吟亦是心头有气,然仍不动声色的道:“阁下怕是弄错了,这间屋子我并未卖出。”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好个不识好歹的村妇!我家主子看中的地方,由得你说不卖就不卖?”
说话间,他陡然一挥手掌,立即上来二名大汉朝她们走去,一脸的凶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