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柠回眸瞪他一眼,“你去凑什么热闹?皇姐我可是学习去的!”
朱梓小手一伸,指向毫无插嘴余地的徐长吟,理直气状的道:“母后封她为御苑女诸生,我自然可以向她请教课业。难道就只许二皇姐学,不许我学?”
朱柠一时语塞。徐长吟暗暗点头,总算有人记得她入宫是来做什么的了!
朱元璋捋须,掩了三分笑,“既然如此,梓儿,你同你的二皇姐一同去。不过,朕话说在前面,明日回宫之后,朕可是要考考你们都学了些什么。”
朱梓认真的点了点小脑袋,“儿臣遵命!”
那边厢的朱柠却是苦起了小脸,她这算不算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朱棣与徐长吟并不同情她,相皆无视了她投来的求救眼神。
已是掌灯时分,宫灯相继燃起,皇城上空绚染了一层浅黄。
金门玉殿,碧瓦朱甍的坤宁宫,宫婢太监纷纷侯在殿外,无人入内。明亮的大殿里,只见膳案之前,马皇后正熟练的为朱元璋布着御膳,竟如平常百姓人家一般。
朱元璋净完手,接过马皇后递来的净帕,笑道:“皇后可知朕今日在大本堂见到了谁?”
马皇后颔首而笑:“不知皇上对长吟有何印象?”
言外,马皇后自是已知道今日大本堂之事了。
朱元璋颇有些似笑非笑:“一个泥人,朕能有何印象?不过……”
朱元璋扶马皇后坐了下来,口吻微带兴味,“朕听说,她似乎甚为熟悉稼穑之事。”
“若皇上知道她在魏国公府辟了片菜园子,便也不会奇怪了。听说前儿个还将收成卖了个不错的价钱!”
马皇后舀了羹汤放在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微微一愣,陡然朗笑起来:“此女竟然还有这等本事,天德倒是养了个好女儿!”
马皇后摇首一笑,“还请皇上暂不要与徐大人说与,此事徐大人怕是并不知情的。”
“噢?难道她是私自而为?”
朱元璋粗眉一拢。
马皇后含笑不语,显是承认了。
朱元璋见之又讶,眼前蓦然浮现徐长吟温恭秀雅的容颜。初瞧并不出色,容非国色,亦非天仙,然细细一回味,似乎能感受到幽幽的书卷气下蕴含着耐人寻味的韵味。他不禁略带玩味的道:“这小女子倒有几分意思。”
“臣妾许意她为儿媳!”
马皇后缓缓而言。
朱元璋略一沉吟,“皇后认为她与哪一位皇儿般配?”
马皇后面庞上露出一如继往的温和微笑,“尚未纳正妃的也只有三位皇儿,不过,将长吟许给谁,臣妾还需仔细思量。”
朱元璋微微一笑,“看来此女当真得皇后喜爱,能让皇后如此上心。而且,朕与天德倒是要成亲家了!”
春欲晚,月渐朗,清脆嘹亮的琴韵飘扬在花树掩映的院落里。骤然,“嘎”
地一声错弦锐鸣传出,还了满院清静。
“不练了不练了,本公主手都疼死了!”
朱柠满是不耐烦的推开面前的古琴。
阖眸坐于软墩上的徐长吟缓缓睁开眼眸,起身道:“公主既然累了,长吟这就告退。”
她与燕王府算不算有缘?来了三次,便在这儿歇了两晚。
朱柠一见她转身要离去,赶紧上前拉住她,急声道:“你走了,明儿个父皇考起我来怎么办?”
她头一回想封住自个的嘴,祸从口出,明日个她弹不出像样的琴,父皇不定怎么罚她呢!
徐长吟逸出一抹笑,“长吟自问琴艺无以愈病治痛,难以任教。”
自作孽不可活之人,说得便是朱柠。
朱柠皱起小脸,现出一抹懊悔来,“我那也是情急之下说的,哪曾想父皇当了真!”
她本还想着出宫玩,最后却被关在燕王府里练琴,早知如此,还不如待在宫里头呢!
徐长吟摊手一叹,“公主,长吟确实爱莫能助了。”
待会她还得去教导小皇子,这般辛苦是因何人而起?这才是无妄之灾呢!
朱柠鼓起粉颊,瞪住她嚷道:“你不是女诸生么,难道连弹琴也不会?简直是浪得虚名!”
亏得她还在父皇面前那么抬举她,没想到她这么无用。
徐长吟无声一叹:“琴是略懂一二的,然长吟自问不能以琴音祛除病痛。”
女诸生是万能的么?她是能识几个字,但又不是法力无边的神仙。
朱柠听得她如此说,也知自己是无理取闹了,顿时无力的垮下双肩,冲她扁了扁小嘴,小声道:“方才那话我无心的,你别往心里头去。”
徐长吟倒也真未往心里去,见她一脸沮丧,终是道:“以长吟方才所闻,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