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绪听完这一切,像是被人剥夺了全身的气力,他颓丧的坐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宋花枝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安静的立在那儿,留给他足够的时间消化这一切。
良久之后,章绪才勉强找回一点力气,他声音里带着绝望后的疲惫:“你要瞒着他们?”
“是。”
宋花枝从未想过告诉除章绪以外的人,“但你不同,即便你今日不问我,我迟早也会告诉你一切。”
章绪有气无力的笑了一下:“老夫还真是荣幸。”
宋花枝依旧站在那里,目光找不到落点:“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
章绪情绪激烈,他猛地起身,走了几步,在靠近宋花枝两步距离处停下,“这样于我而言,未免太过残忍。”
宋花枝缓缓转过身,平静的笑容,平静的语气:“你是大夫,生离死别见过太多,你将我当成一位普通的病人,虽然会有些难,但我相信你能办到。”
恍然之间,章绪仿若看见了西廷那位亡国的陛下,在他生命垂危之际,他也曾用这样平静坦然的语气和自己讲生死,章绪连连后退两步,一阵头重脚轻的眩晕感,待他稳住心神时,宋花枝已经走出内室,打开了房门。
她断定他愿意配合她。
明夷则几人都站在长廊之下,“吱呀”
的开门声引得几人集体回头。宋花枝站在门后,温和轻柔的笑着:“无碍,他把错了脉。”
“果真如此?”
明夷则几步走到她身侧,握着她的手,在他脸上呈现的是还未销歇的慌乱和恐惧,“章绪呢?”
宋花枝反手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在屋里呢。”
她故意压低了嗓音,“把错了脉,觉得丢人,这会儿怕是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了。”
章绪在屋里听着她诋毁自个儿的医术,生气得很,但又做不了什么,还得认了,真是憋屈。
俞安得知她无碍后,便说道:“我去一趟后山桃林看看,你要去吗?”
“带上章老头。”
宋花枝想知道到底是何原因导致了灵岩山的桃叶可以改变虹吸之毒的毒性,她知明夷则还要应付住持方丈,“你和住持方丈谈完了正事,可以来后山桃林找我们。”
明夷则不放心她的身体:“舟车劳顿一晌午,歇一歇再去不可以吗?”
“不可以。”
俞安并未告知几人他如此迫切的要去后山桃林的缘由,留下这话转身就走。
宋花枝叫了一声章绪,便紧跟着俞安离开了院子。
后山的山间小径,虽不甚宽阔,但好在平坦,宋花枝想到先前那次来桃林是被俞安用轻功带着来的,想必是怕她身子差,走着山路劳累:“桃林中可还有桃子?”
“有。”
俞安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章绪还沉浸于宋花枝活不过二十岁的悲伤里,无暇顾及周遭的环境,倏忽之间,一片枯败的落叶破空而来,直直的对准宋花枝的心口处。
“闪开。”
俞安闪
身而来,先是一把将章绪推开,用比那片落叶更快的速度赶到宋花枝身侧,拽着她的胳膊,带着她躲开落叶的袭击。
他将宋花枝护在身后,眼神凌厉,语气里盛满了怒气:“阁下在我的地盘上要杀我的朋友,不知是谁给了阁下如此大的胆量。”
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