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夕任教的就是高二和初三学段的理化生。
年级跨度还蛮大的。
但戚夕也还能接受。
九月,暑气还在,老旧的风扇吱扭吱扭转。开学第一天,来上课的学生戚夕十个手指头就能数出来。
而且还是男生居多。
但学生名册上,分明还有至少七八个学生的名字。
下课后,戚夕去了趟校长室,上了年纪的男人还在自己打扫着柜子。
戚夕:“校长,为什么来上课的孩子那么少?”
校长将手中的抹布丢下:“戚夕,我们这穷乡僻壤的,虽然是义务教务,但也有很多孩子的父母连伙食费都不愿意掏,你今天教的是高二吧,那更别提了……”
“那怎么行。”
戚夕蹙眉,“我看有些学生的成绩还是不错的,努力一下能够上本科的。”
“可是上学是要钱的嘛——”
校长拖长了音调,“这山沟沟的,可不比城里头,很多女孩子家家的,他们家长都嫌贵啊。”
虽然早就知道支教的现状不会很好,就算是住的宿舍很烂、吃的寡淡没有油水,戚夕都觉得能够忍受。
他本来就是理工科出生,也不是师范专业,说起来有什么特别大的抱负,恐怕也没有,但当站在讲台上的时候,面对求知的眼睛的时候,戚夕心中蓦然升起一股雄心壮志和责任感来。
“我去做工作,能劝来几个是几个。”
校长劝他:“算了吧,能劝的都全过了,哎,你要想的话也随你吧。”
晚上,戚夕收拾了一下就打着手电打算挨家挨户去家访一下。
学生名册里头有个小孩成绩不错,好像才十五随岁,就已经上高二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开学就不来了。
约莫走了一个小时小路,戚夕才摸到这个叫做梅洵雪孩子的家。
——笃笃。
三间砖房砌成的屋子没有被水泥粉刷过,砖墙裸露在外,白炽灯的黄光透过缝隙照在戚夕的眼睛里。
贴着黄色符纸的木门被打开。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跃入戚夕的眼中。
少年的长得是极为好看的,哪怕只是穿着一件领口发黄的T恤也遮盖不住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艳丽之感,发丝蓬松,搭在耳侧,只是眉眼之间稍有不耐。
“你谁?”
“来讨债的吗?”
“老头死了,没钱,我也没钱,大不了你不把我卖了。”
“但我现在是未成年,拐带未成年我可以告死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