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着杨昀抬起了胳膊。
“可曾看到我身上有你家财物?”
虽她衣领上特意缀了毛边,其实穿得并不厚,直衫窄袖,是干练打扮,胳膊上带了护腕,并无可藏物的地方,一眼望过去,腰间别着的纸同炭笔显眼着,旁的也没不该有的东西。
杨昀明白了她的意思:“并无,但……”
姜寒星却并不听他说:“既然无,不管我因何而来,都不是贼,久闻小杨大人才名,不曾想竟是如此武断之人。”
杨昀有些脸红了起来。
“何事如此吵闹?”
杨延和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姜寒星其实是在等这个时候。她还不至于蠢到这时候同一个书呆子去讲所谓道理。既然被发现了,索性光明正大打个招呼赶紧走才是正道。
故她没再管杨昀,一个翻身,从房顶上跳了下去,稳稳当当,正好落在了杨大学士面前。
一群护院唰一下往杨延和身边围。
酝酿了三天的雪这时候终于落了下来,极大朵,落地却轻飘飘,身后书童赶上来给杨大学士披斗篷。
“都下去。”
杨延和正挥手,一转头眼角余光瞥见还站在房顶看着姜寒星愣神的杨昀,忍不住还是叹气,“先去把少爷接下来吧,下雪了房顶梯子都滑,别一会儿再下不来了。”
然后才回头看姜寒星,这么近的距离,还是不明身份的人,杨延和气度却还很从容:“这位是?”
姜寒星弯腰拱手行礼:“东厂小吏,办事偶尔经过大人府邸,叨扰本在意料之外,还望大人见谅。”
东厂的令牌被姜寒星握在了手心——这便是她觉得自己无论怎样都还能说走就能走的底气。
果然身后喧闹的人群瞬间寂静。
房顶上咔嚓一声,大概是杨昀踩碎了一块儿瓦片,因为紧接着是小厮的惊呼:“少爷小心些!”
只是之后便再无声响了。
姜寒星有些出乎意料,她以为以杨昀的性子,一片真心错付,肯定至少要嚷嚷下的。
“为圣上办事,”
杨延和瞥了一眼令牌,神色不变,依旧笑得很和气,“哪里会有叨扰的道理,可有什么要本官帮忙的?姑娘直管说就是了。”
她也没特意男装,只是图方便头发全梳起来了,久经官场确实不一样,他居然还能一眼认出来。
姜寒星也笑了一下:“大学士不放在心上便好。”
这雪真的是来势汹汹,就站在这儿说会儿话的功夫,姜寒星肩膀上一层雪花。
得快些回去才是,姜寒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