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搁在以前,齐临渊大概会叫小顺子去送章寅。但是经过阿福一事,齐临渊便知道若是自己一味地偏向扶渡,是要给扶渡拉仇恨的。更何况这一屋子两个宦官,小顺子的官位要比扶渡的高,叫扶渡去送人才算合乎规矩。
晚上齐临渊嫌身上汗津津的,便叫人打了盆温水来给自己擦拭。扶渡把活接了过来,说皇上是因自己受的伤,这个活自己来干最合适。
齐临渊顺着扶渡的话说,将其他人支走,卧房里只留了自己跟扶渡两个人。
齐临渊由着扶渡伺候自己脱掉外袍和里衣:“怎么,别人给我擦身子,你还要吃醋吗?”
“不是吃醋,只是他们伺候的怎么会有我细心。你现在受了伤,得好生服侍着才是。”
扶渡将齐临渊的衣服挂了起来,然后从水盆里捞出汗帕拧干,自胸膛开始给齐临渊小心擦拭着。
齐临渊垂眸看着扶渡认真的样子,有感而发:“你这般体贴,真是夫复何求啊。”
扶渡抬眼瞪了齐临渊一下,小声教训他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是谁的夫,谁又是你的妻?”
“方才还是温柔似水的贤妻,现在倒要凶得我惧内了。”
齐临渊调笑道。
扶渡羞得红了脸,还故作镇静地将汗帕往盆里一丢:“你的妻是谁,你找她去给你擦身子吧。”
“哎。”
齐临渊一把扯住了转身就要走的扶渡的手腕:“你是我的妻啊,不然还能有谁。”
扶渡用力拧着腕子想要挣开:“皇上的妻是未来皇后,奴才充其量算是个通房,还是个见不得光的通房。”
齐临渊一怔,才反应过来扶渡为何反应这么大。
齐临渊用力一扯,将扶渡抱入怀中。扶渡挣扎的时候不慎撞到齐临渊腹部的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
扶渡赶紧去看齐临渊的伤口。
齐临渊此时已经取下了纱布,骇人的伤口在扶渡的面前暴露无遗,此刻已经渗出血珠来。齐临渊赶紧抱紧了扶渡,叫他看不见自己的伤口。扶渡虽然想看,但又怕自己再挣扎还会弄伤了齐临渊,所以一动也不敢动。
扶渡下巴抵在齐临渊的锁骨上,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碍事,不疼。”
齐临渊安慰他道。
不几时,齐临渊却感觉到一滴温热落在自己的锁骨上,赶紧捧着扶渡的脸查看,果不其然,扶渡已经流了满脸的眼泪。
齐临渊取了架在盆边的新帕子给扶渡擦了眼泪:“别哭啊,是我不好,净说些你不爱听的,惹你生气。你打我骂我都行,别哭了。”
扶渡直摇头:“不是,是我的错,我自己多想,还弄疼了你的伤口。”
“没有,是我没说清楚。”
齐临渊捧着扶渡的脸认真道,“我不想说好听话唬你,我是大齐的君,日后或许真的逃不了被迫广纳后宫,也会有皇后。可她是大齐的皇后,你却是我齐临渊一个人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