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渡忽得跪下了,似妥协似的向齐临渊行了个大礼:“奴才求皇上,收回成命。”
齐临渊却误会了扶渡的意思:“扶渡,你莫要妄想朕能放你独自出宫去。”
说到底,齐临渊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人儿,到底是诚惶诚恐地怕再次丢了,才这般的草木皆兵。
扶渡心中自是想去的,只是利弊权衡之下,扶渡心中明白若是这个时候齐临渊离了京,还带着自己这么一个“假世子”
。就是不被人识破,可京中无主,便要叫人心惶惶;更何况万一被人看破了身份,那不止齐临渊再难保住扶渡的性命,就连齐临渊都会成了众矢之的。
在这件事情上,扶渡知晓自己不该跟齐临渊置气,额头扣地重重一磕:“若能为皇上分忧,奴才的家事,便不劳陛下操心了。”
齐临渊被扶渡这么一说,反倒是糊涂了:“你这是何意?”
“皇上曾有旨,让奴才永远留在这紫禁城中,留在皇上身边。”
扶渡说,“既是圣意,便不该被……被这些琐事搅扰。”
“琐事?”
齐临渊终于从高座之上下来,走到了扶渡的面前,“你的事,便不是琐事。”
“皇上!”
扶渡太了解齐临渊了,他现在的语气,便是天子之威不容置喙,简单言语很难让他改变心意。
但齐临渊立马打断了他:“再要劝诫,朕便当你是在关心朕了。”
扶渡竟一下子被噎住了。
齐临渊却也没指望着扶渡能就这么跟自己服软,自顾自地说:“朕既然提出这件事,便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了”
既然齐临渊这么说了,扶渡便知道不论自己和小顺子怎么说,都不能让齐临渊改变心意了:“奴才,谢主隆恩。”
“好。”
齐临渊将地上散落的信纸捡起,轻轻地放回扶渡的手中,“那你便回去好好准备着吧。顺子,你且将世子送回宫去。”
小顺子领了命,一甩拂尘,朝着扶渡福了福身子示意:“世子,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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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送着扶渡到了祈年殿,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来过祈年殿了。
除去这几次来祈年殿替齐临渊给扶渡传旨,上一次来时,竟是扶渡的死讯传入宫中时。在那之后,竟再未来过了。
想来,是齐临渊怕睹物思人了。
“这祈年殿,我住了进来,倒是有人无处可去了。”
扶渡入了门,忽然说,“九五之尊,却让人昨日夜里在院里猫了一夜,可是我的罪过了。”
“什么?”
扶渡这一问,竟将小顺子给问住了。
“他次次独来,你竟不知?”
扶渡也有些诧异了,略一思忖,又笑道,“是了,他独来,你又从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