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临渊一言不发,将人带进了御池。
扶渡还在挣扎:“皇上,这不合规矩。”
规矩,规矩。
齐临渊今夜都破了这么多规矩了,怀里这人却还是要讲这两个字挂在嘴上,叫齐临渊听着好不痛快,语气也加重了些:“洗干净,然后回自己屋里去。”
扶渡却脚尖向外打算离开:“奴才怕脏了皇上的御池,还是回去自行处理吧。”
“你现在不弄干净,要是因此着了病,又打算麻烦谁?”
齐临渊的语气不容置疑,见扶渡还在犹豫不决,便直接扯住了扶渡的胳膊,打算亲自动手替他清洗。
扶渡大惊失色:“皇上!”
齐临渊一言不发,伸手向着扶渡的身后探去。许是怕扶渡挣扎,齐临渊便用另一只胳膊箍着扶渡的腰让他逃脱不得,力道虽轻,却是不容反抗的桎梏,动作轻柔地替扶渡清洁着身子。
清洗过后,扶渡体内黏腻的感觉消失殆尽,却还是有些不适,走路姿势也有些许奇怪。
齐临渊自然也看出来了,面无表情地说道:“今夜朕的身边无人伺候着,你便在软榻上歇着吧。”
“奴才不敢,便在殿外侯着,皇上有事便招呼一声,奴才就进来。”
扶渡的意思是御寝的软榻他消受不起,便要站在殿门口伺候着。
齐临渊心烦地皱起了眉:“罢了,你这样子能伺候什么,回自己屋吧,莫要在朕面前待着了,看着心烦。”
“是。”
扶渡应了一声,然后回了后院的耳房。
+++
扶渡刚进耳房,却见一个妇人正背对着自己而立。那妇人穿着一身雪白,一头黑白相间的发却未着任何珠宝,衣着朴素又宽大,像丧服一样,在夜里见到着实有些渗人。
出于礼貌,扶渡先是叫了她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准备伸手拍一拍她的肩膀。
还没等扶渡的手碰到妇人的肩膀,她却忽然转过身来,瞪着她那一双空洞无神看向扶渡。
扶渡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想要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动弹不得。而妇人却亦步亦趋地逼近扶渡,吓得扶渡后背沁出了一身的冷汗。
“幺儿……幺儿……”
妇人摸着扶渡的脸,哭声凄恸,两行血泪溢出眼眶划过她枯瘦的脸颊。
乌色的尖长指甲朝着扶渡挥来,扶渡条件反射地要躲,可脚下仍像是沾了黏胶,一步也离不开,登时被划破了脸颊。
扶渡的脑子里忽然就知道了这个形容枯槁的人是自己的母亲,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害怕,许是因为脸颊的伤口滴落的烫血融化了脚底的胶,扶渡得以逃脱,猛地推开了面前的扶张氏,扭头要逃出门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