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夷一直没有凑过去,隔着在不远处看着尹丹月割裂的笑脸。
她慢慢地端起了茶杯,低下头,掩去了嘴角的冷笑。
别急,慢慢来,算计诬陷,差点害我被拐卖的仇,咱们一个个算。
端靖侯府一个都跑不掉!
女眷们都选到了自己满意的绣品,跟着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不知不觉已近傍晚。
大家开始陆续离开。
在卫浅溪也准备起身告辞时,张氏拉住了她:“浅溪等等,二婶还有份礼物要送你。”
卫浅溪故作不懂道:“浅溪已收了二婶的礼物,怎好再贪心。”
她拿起了手中挑选的苏绣。
张氏拉着她的手笑道:“二婶与浅溪投缘,想要留你多说会儿话。”
卫浅溪不好拒绝,只得笑着留下。
她朝着站在小花园门口的苏辛夷看去,后者有些着急地看着她,似乎有话要说,她却冲她摇了摇头,指了指某个方向,暗示她在那里等自己。
然后,跟着张氏进了屋。
苏辛夷茫然地站在原地,不是说要她帮忙拒绝张氏吗?怎么什么也没让她做?
她茫然地站在原地,直到西院的仆人问她还有何事时,她才回过神,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西园。
*
尹丹月往回走了一半,发现自己之前拿着的绢帕落在了西园的小花园。
本来那绢帕倒也不甚值钱,但上面绣了她的名字,而帕子又被她捏得皱得不成样子,若是被人看到,难免被人发现她今日的情绪。
她回去的时候,西园还没收拾完,特别是摆在园中的桌子还没搬走,她猜她的绢帕应该是掉在地上,桌子没搬走,正好能遮挡一下。
她趁着下人们收东西暂时离开时,走到自己之前坐的位置那找到了绢帕。
就在她刚弯下腰,准备捡起帕子时,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张氏略显扬高的声音:“浅溪,好歹咱们是一家人,所谓肥水不落外人甜,你这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卫浅溪的声音不高,尹丹月听不清楚,她朝左右看看,见暂时没下人过来收东西,便捡起帕子,悄悄地朝着声音来源方向走去。
声音是西园的偏厅传过来的,偏厅前正好有一棵老树,尹丹月隐在树后,借着树的遮挡正好看到站在窗边的张氏和卫浅溪。
张氏脸上没有了刚才的从容与亲近,卫浅溪依然淡淡的。
“二婶,不是浅溪不愿意帮您这个忙,实在是我无法插手哥哥的公务,请您见谅。”
张氏这时语气尖酸了起来:“你无法插手他的公务,他却没少插手咱们侯府的家事。”
说完,她可能觉得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语气又是一变:“浅溪,咱们到底是一家人,光礼若入了大理寺,不正好也能帮你兄长嘛,一家人才好办事嘛。”
卫浅溪淡淡地摇头:“不好意思二婶,浅溪实在无能为力。”
说完,她将一只盒子放在了书案上,不再理会张氏青掉的脸色,转身离开。
见卫浅溪终是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张氏干脆撕了脸皮,叫骂道:“别以为你兄长有多了不起,等皇上想起了当年事,你们肯定不得好死,到时别求咱们侯府帮你们求情。”
卫浅溪脚步都未顿一下,走出了书房。
不久,身后传来张氏摔东西的声音。
尹丹月躲在树下,嘴角突然一勾。
谁说对付卫浅溪,就一定要直接对付她了?
这不就老天送来了个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