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不起,你朝谁动的手,跟谁道歉。”
武雁声甚少这么冷脸对人,彭闻义心底打了个突,赶紧向蓝散拱手赔罪道:“末将无礼,请郡主见谅。”
蓝散是何等玲珑心肝,焉能不知彭闻义只是卖武雁声面子,换做平时,她倒几句话便能敲打了,可彭闻义毕竟名义上是徐麟的将,蓝散便微微颔,示意领了。
武雁声瞥了眼老彭,恭恭敬敬地朝她抱拳行了一礼,“军中都是粗人,老彭平时莽惯了,还请郡主念在他顾念上将的份上,见谅包涵。”
彭闻义傻了眼,当即明白马屁拍到了马腿,待蓝散回屋,方才暗自后悔适才莽撞,拽过武雁声,不可置信地道:“那位可是射了将军一箭,就这么好了?”
“不然呢?”
武雁声白了他一眼,摆手示意老彭赶紧滚蛋,打算跟进去问问都不愁的事情,那孩子这两日怪吓人,把刀枪和书本都埋了,关在屋里不见人。
岂料刚一进屋,就见徐麟坐在床前的脚踏上,一手将火盆移到跟前,另一手握着蓝散的一只脚,正给她烤火。
武雁声乍然撞上徐麟淡睥而来的目光,心下一惊,礼都不敢行,光背过身:“主子……什么时候回的?”
徐麟沉冷的声线带着杀气,“你们出入这屋子,连门都不敲?”
武雁声觉得后颈飕飕冒凉风,不停朝彭闻义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滚,“属下不敢……属下看着郡主进来,才敢跟来。”
徐麟确实刚回来,走到院外听见彭闻义扯个公鸭嗓嚷嚷,懒得口舌,索性翻窗进了屋,正撞见蓝散脱鞋,想要烤热冰凉的手脚,他便顺势坐下,代劳了。
蓝散坐在床榻边,见武雁声进来,下意识把脚往回抽,却被徐麟轻轻握住了脚踝。
“彭闻义跟她动手了?”
徐麟在她足心握了一把,隔着罗袜仍能感觉一片冰凉,武雁声不敢隐瞒,“情急之下推了一把,已告过罪了。”
可惜门外的老彭没领会,乍听见自己名字,上前两步站在门口,“末将在!”
“谁给你的狗胆!”
徐麟一声冷喝,“我带回来的人你彭闻义也敢造次,当真自恃高枝儿,不将麒麟军放在眼里了?!”
“末将不敢!”
彭闻义骇得噗通一声跪了地,“将军明察!末将虽出身周老将军麾下,但自调至麒麟军,对将军绝无二心!实是挂念主将安危,才失手冒犯郡主!末将一时情急,愿领军杖!”
徐麟不咸不淡地道:“你确是忠心耿耿,我活着,你一心为了我的后路着想,哪天我没了,你得把我的人扼死了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