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东西丢了?”
蓝散眨了下眼,倏然笑了,半响道:“我不知道,或者说之前不知道,直到昨夜武雁声说周青海离开了鸡鸣县,我才开始怀疑。周青海没必要怕卫开阳,他之所以急着走,是想顺水推舟,一将宝石带回宣州以供北境军,王焕没了物证,就无法定你的罪,可谓一举两得。”
徐麟极轻地眯了眯眼,“昨夜至今,你从未离开我视线,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
“不告诉你。”
蓝散唇边带笑,缓缓俯身过来,眸光在他面上流转,隐现厉色,“倒是我要来问你,连家金援的人,可是庆王明光珏?”
“从宋小亭带着那笔财富前来鸡鸣县,此事就扑朔迷离得像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圈套。”
徐麟颈间一阵寒意,垂眸见她手中多了一柄匕,通体灰黑,暗蕴光泽,薄刃身前段有一排倒钩刺,中央一条深红色的血线,似乎以传说中的秘法血淬而成,通体散着阴森慑人的寒气。
刃锋贴着徐麟颈间血脉处,不过毫之距,他神情却纹丝不动,“即便是,也不能证明凉国公逆案的始作俑者是庆王,要知道彼时军中一损俱损,事实证明,庆王也因此失去了皇位继承权。”
“谁受益谁嫌疑最大,你在暗示我连家背后是陛下。于春江是锦衣卫,太子故技重施,利用他陷害于你,也说得通。”
蓝散眸色凉,薄刃微压,在徐麟颈间皮肤割出一道极细的血痕,“可我却觉得,杀你有很多方法,用一笔足以支撑北境军谋反的财富来冤枉你,未免得不偿失。”
“譬如现在?”
徐麟神情全无命悬一线的紧迫,“罪将徐麟意图冒犯清平郡主,被杀死于床榻之间,后人说起,不知会否评上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蓝散瞳仁一错,徐麟趁她分神反手夺刃,天地翻覆,不过眨眼的工夫,蓝散优势尽失,落入虎狼爪下。
徐麟颈间的血线渐渐洇开,一滴鲜红缓缓流下,恰巧滴落在蓝散唇上,在唇齿之间激荡起一股危险而诱人的腥甜。
她动了动被禁锢的手腕,却连挣动的空间都没有,呼吸微不可觉地急促起来。
“害怕了?”
徐麟眸色沉得骇人,“这里是以力角强的边关,不是嘴皮子杀人的朝堂,你不该来,更不该不自量力,妄图把刀往狼的脖颈上搁。”
近乎暴虐的杀伐之气笼罩全身,蓝散如同置身锋利的獠牙之下,连呼救求饶的力量都丧失。徐麟眸光落在她因战栗而微微颤动的眼眸,因为紧张,她的鼻翼轻微快地翕合着,凉薄的呼吸像夏夜的微风。
吓唬的差不多了,徐麟正打算收手,蓝散骤然屈膝,在他下身全力一撞,抽身而出,右手匕朝徐麟右眼狠狠刺下!
雪寒的刃锋在徐麟乌眸中迅逼近,他出手如电,瞬间握住她腕,将匕刃尖悬停于右眼上方半寸。
“你最好真的置身事外。”
蓝散语气中透着阴狠,“如果让我查出徐家牵涉其中,我不介意亲手剥了你的狼皮,捏碎你的狗骨头,到时你可以看看,我是不是只会用嘴皮子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