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也說:「江行起,別的等過完生日再說。」
「走啊,留在這裡幹什麼?過去三十年沒陪我今年就一定要待在這裡嗎?」江行起嗤笑一聲,說完就快離開走上樓。宋澤的直覺告訴自己他不對勁,下意識跟著江行起一起走了上去,江行起步伐很快,走進一個房間裡開始翻箱倒櫃,大概是在找東西,「滾出去!」
正在處理衛生的傭人被他嚇了一跳,輕輕退了出去。
他似乎沒有找到,回頭只看見宋澤滿目擔憂地看著他。
「你來做什麼?」江行起問他。
宋澤一時間有點答不出話。
他不知道,一種強烈的失序感吸引著他,又讓他在被吸引的同時擔心江行起。他忽然開始恐慌,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只是因為天生的敏銳和愛意的影響,開始畏懼。
找不到,還是找不到。
腦子裡的聲音交替重複,江行起放棄了尋找,乾脆把柜子直接抽出來翻掉做威脅:「滾啊。」
他情緒不受控,離開房間從宋澤身邊越過,沒走兩步手卻被抓住,宋澤大概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達到這個效果。幾乎是掛在他身上,江行起掙不開才回頭看他——
宋澤的臉上有淚水,又乞求,他甚至不知道宋澤是何時開始哭泣的。
江行起的動作停了一停,宋澤依然在對他搖頭,哭著對他搖頭。好像想要制止什麼。
可他只覺得頭疼欲裂。
「你哭什麼啊?」他掙開宋澤,反手抓住宋澤的肩重複問:「你哭什麼?你可是贏家!你有什麼好哭的?」
該哭的是他!這個自始自終的失敗者!這個由失敗者再淪為小丑的人!他輸光了一切一無所有。而宋澤為什麼要哭?宋澤可是贏家啊!贏家為什麼要落淚!贏家擁有一切啊!他明明勝利了,難道贏家還要剝奪走輸家的所有感情才算徹底勝利嗎?為什麼要對著自己掉眼淚!為什麼!為什麼!
他知道自己一定面目猙獰,可憎可怖,可是他不在乎了。
江行起不再關注他,果斷甩開宋澤的手到另一個房間繼續去找,歇斯底里,瘋魔一樣。
但巨大的聲音把他爸媽都吸引上來,他們到樓上的時候江行起站在房間裡,宋澤則站在門口,面上的淚痕都還沒擦乾。
江父想要邁步進去,江行起卻說:「停在那裡。」
「你想幹什麼?」他問。
江行起反問:「我想幹什麼?」
他往身後掃視了一眼,他現在站在陽台,外面風光很好。這裡是江家在熙城的老房子了,風風雨雨這麼多年,經過好幾次擴建和修改,現在的面積好似莊園一樣,很漂亮,其實也是他很喜歡的居所。從六歲回到熙城,直到去尼斯坦之前,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住在這裡,很長一段時間,也只有這裡才是他的家。
江行起重看向江父:「我能幹什麼?這裡是二樓,就算我跳下去也不會死。」
「行起你別這樣。」媽媽的語氣近乎哀求。
但她得不到好答案,江行起反問:「別這樣?我怎麼了?」他的語氣陡然加重:「我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讓你們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