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以來,陳桂蘭已經習慣了大嫂講究的做事風格,老實站在門口剔乾淨鞋上的雪泥,才邊脫身上的襖子邊往屋內走。
待瞧見人,頓時拉下臉哼哼:「瞧瞧,不知道的還以為那藺葶是靈丹妙藥呢。」
胡秀白了她一眼:「好好說話。」
陳桂蘭撇撇嘴:「我有說錯嗎?才得了一天消息吧,你這立馬就有好氣色了。」
她跟梅花那憨貨天天陪著,也沒瞧見個好,忒氣人。
胡秀哪裡不知道二妯娌這是又犯小心眼了。
可她身體本來就養的差不多了,哪裡全是為了兒媳?
不過她懶得與對方磨嘴皮子,橫豎說不過,乾脆俯身將換好褲子的果果遞過去:「幫我瞧著點小東西,剛才一個沒打眼褲子就給尿濕了。」
這話一出,還不待張桂蘭回應,坐到二嬸奶懷裡的果果先不幹了。
三歲的娃娃已經有了羞恥心,他奶聲奶氣抗議:「不是我要尿的,是小鳥鳥自己的主意,它不聽話,果果乖。」
小傢伙被養的很好,白嫩胖乎,黝黑似葡萄般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瞧著人時,直叫人心肝兒都化了。
不止胡秀被逗得「噗嗤」笑出聲,就連陳桂蘭也顧不上掐尖,抱起孩子就狠狠親香起來:「對對對,嬸奶的果果不哭哦,果果說的沒錯,是小鳥鳥不聽話,你奶胡說八道呢。」
果果滿意了:「奶奶錯了。」
陳桂蘭笑的見牙不見眼:「對,你奶錯了。」
「別亂教孩子。」胡秀笑過一回,便下了炕,拎著尿濕的褲子準備去清洗。
不想一直低頭玩木偶的苗苗小姑娘看了眼雙胞胎弟弟,一點也不懂長輩們善意的謊言,直言說:「果果就是尿床了呀。」
被姐姐無情拆台,剛被哄好的果果小朋友又癟了嘴。
見狀,胡秀還沒什麼反應,格外稀罕龍鳳胎的陳桂蘭先坐不住了,抱著娃就下炕找糖果。
只是剛從高處的罐子裡掏出兩顆糖,屋外就傳來了有些耳熟的聲音:「秀嬸子在屋嗎?」
陳桂蘭皺眉嘀咕:「王家大丫頭咋又來了?」
兩家不相鄰,一個在村頭,一個在村中間位置,外頭還下了那麼大的雪,瞧熱鬧也不是這麼瞧的吧?
胡秀也不懂,但上門是客,總不好閉門不理,便示意妯娌去開門。
對於這些個瞧熱鬧的,陳桂蘭慣來沒什麼好臉色。
她拉開門,撩起細長的眼皮,上下打量著人。
直到對方被凍的又打了個激靈,才慢吞吞讓開半個身子:「是琴丫頭啊?你秀嬸子在屋呢,進來吧。」
王秀琴假裝沒瞧見桂蘭嬸子的不愉,飛快閃身進屋。
不想在外頭凍的太久了,甫一進屋,就被屋內暖意嗆的打了兩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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