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安走了沈仲云和沈照清的老路,仕途经年坦荡,唯一棘手的就是女儿沈铭玉。程知阙明里暗里帮忙调停,私下处理过很多沈铭玉的荒唐事。
沈庭安原本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颇有微词,日益相处,后来干脆无条件站在了他这边。
这几年,除了跟父亲沈照清依旧维持不温不火的关系,程知阙待其他人还算用心,理所当然博得了高效益的回报。
他这人惯是如此,但凡有意,总能在任何地方做到游刃有余。
可寻常概率事件中,总有一件两件出乎意料,处理起来不如想象中挥洒自如,甚至极其吃力。
比如感情方面。
接到庄宁打来的电话时,程知阙正在朋友新开的私汤度假村醒酒,隔一座青石壁炉,旁边坐着前两日刚回京的徐淼。
他的确没料到付迦宜能找到庄宁,抛开私情,一本正经地聊起工作上的事。
可仔细想想,他们之间又有什么私情可坦然言说。
如今他猜不到她的想法,看似和颜以对,实际不是没有彷徨。
挂断电话,程知阙敛了敛神色,滑动火柴,徐徐点燃一支烟。
听到那声“付小姐”
,徐淼原本还有点存疑,结合他细微的表情变化,更加确定了:“付迦宜回国了?”
程知阙没搭腔,抬手揉捏几下宿醉后发疼的太阳穴。
徐淼自行品了品,觉得挺有意思,笑说:“什么时候的事?”
程知阙说:“今年下半年吧。”
“近水楼台?再续前缘?”
程知阙眼皮一跳,要笑不笑地说:“能聊点别的?”
“聊正事多没劲啊——这则八卦是真劲爆,回头我就跟安娜说,让她开心开心。”
听他提到涂安娜,程知阙问:“她预产期快到了吧?这时候你也走得开?”
徐淼说:“本身都是学医出身,有她爸妈24小时陪着,出不了差错。而且我过两天就回去了,耽误不了什么事。”
公司近几年日益壮大,徐淼这次回国,主要是为了成立中国分部这事,有些手续借不了别人的手,需要亲自来办。
程知阙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跟我说。”
“放心吧,真有事的话,我还能跟你客气吗?”
徐淼说,“等再过两年,我可能调回来管理分部,到时候也不至于跟你聚少离多。”
程知阙嫌他讲话太酸,不想理会,只瞥过去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