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是蔣洄留的早餐,喻年把冷掉的粥和包子放進微波爐,趁著熱飯的時間刷牙洗臉。
早飯後,喻年換了一一件淺色的T恤,握著手機打開導航出了家門。
導航帶著喻年一路兜兜轉轉,終於找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家看起來很有設計感的理髮店,店主的裝修風格在整條街上比起來都是特立獨行,一騎絕塵,遠遠看上去,不像是理髮店,更像是某個藝術家的畫展廳。
通常這樣的店兩極分化都很嚴重,顧客要麼哭著來笑著走,要麼笑著來哭著走,大概是作為半個美術生的惺惺相惜,他意外的覺得這家店還不錯。
不枉他昨晚拿著手機翻了很久,在考察了這家店在附近的街區能排得上前三,並且顧客反饋好評率達到百分之九十,才預約了這家店。
「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喻年走進店裡,一個看起來很熱情的外國員工就迎了上來。
喻年點了下頭,員工又問了幾個理髮店裡常問的問題,便帶著喻年落座,並給了他一本色卡。
不一會,一個看高高瘦瘦,紋身從手指一直蔓延進衣袖裡的藍發Beta走過來和他打招呼:「嗨,帥哥,想要染髮?」
「想染成淺金色。」喻年恰好翻到了自己想要的發色,便把色卡舉起來,指給理髮師看。
藍頭髮看了一眼鏡子裡的喻年,思索了一下道:「其實淺金色不太適合你,你的長相和膚色更適合銀色。」
「很想染金色嗎?」藍頭髮拿著梳子,在喻年頭上比劃了兩下。
喻年看著色卡,遲疑了一下。
他只是想染一個蔣洄看上去會喜歡的顏色罷了。
「那就聽我的,染銀色,來,帶這個帥哥去洗頭髮。」藍頭髮見喻年對金色也沒有太執著,直接一錘定音,帶著藝術家毒辣的嗅覺,完全不給顧客拒絕的機會。
喻年本身對染髮這件事情也沒有很熱衷,既然有更好的推薦,他也沒過多糾結些什麼,起身跟著工作人員去洗了頭髮。
銀色的發色本身不太好染,需要一遍一遍去漂原本黑色的發,藥水幾乎貼近頭皮,哪怕用再好的藥水,漂很多遍也會有不舒服的感覺,喻年漂了整整三遍,發色才達到藍頭髮要求的眼色。
徹底染完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喻年在周圍人驚嘆聲中很不耐煩的抬眼——付出的時間和金錢與收穫是成正比的,喻年膚色偏冷,被銀色的頭髮一襯,像極了被荊棘藤蔓纏繞著的古堡里長眠的吸血鬼。
冷艷邪魅,僅僅一個眼神,就足以在獵艷場裡大殺四方。
藍頭髮有些遺憾的給喻年扯掉圍在身上的遮布:「如果你沒被別人標記,我一定追你。」
喻年坐了一下午,渾身酸痛,頭皮也不太舒服,整個人都有些麻木了,他掃了二維碼付款,在周圍人或驚艷或讚嘆的目光中頭也不回的推門離開。
他看了一眼時間,打開導航,找到了蔣洄推薦的那家餐廳,進去打包了一份水煮魚,等魚期間,喻年拒絕了五六個餐廳里的食客想要留個聯繫方式的請求,甚至還回絕了一個星探的面試邀請,拎著魚回了家,坐在客廳給蔣洄發消息。
yn:什麼時候回來?
男朋友:今天加班,在忙。
這樣的迴避實在太明顯了,喻年摩挲了一下手機屏幕上,蔣洄的頭像,覺得頭皮又開始隱隱作痛。
晚上十點,蔣洄還沒有回來的意思,喻年起身把那條涼透了的魚放進微波爐,有些孤寂的蹲下身來,看著在微波爐里不停轉圈的魚,盤算自己還有幾天回國。
倒數的日期被裝進不斷流沙的沙漏里,喻年戰戰兢兢的數著分秒和蔣洄拉扯,他拼盡全力,蔣洄佁然不動。
「叮——」微波爐加熱好了飯,發出愉快的聲響,喻年把魚放到桌子上,失神的吃著眼前的水煮魚。
魚肉剛剛入口,喻年就明白了蔣洄讓他要微辣的原因,餐廳的廚師可能是個南方人,正常辣和普通人能接受的辣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喻年幾乎瞬間就被辣出了眼淚。
他起身想要找水喝,剛走到客廳,玄關的門被晚歸的主人打開了。
「我回。。。。。。」蔣洄看著眼前的喻年,大腦一片空白。
艷紅的唇,瀲灩的眼,配上蒼白的膚色,以及冷淡的銀髮,讓人看的血脈噴張。
「吃魚嗎?」喻年站在原地,臉上露出微笑,像是在冰川中肆意綻放的野玫瑰。
「吃。」蔣洄乾咳了一下,回答道。
喻年拿著兩杯水走過來:「菜太辣了,晚上少吃點,對胃不好。」
蔣洄已經沒心思吃飯了,他胡亂吃了幾口,見喻年放下了筷子,便把打包盒裝好,放到了玄關處,蔣洄忍了忍,終於還是問道:「怎麼想起去染頭髮了?」
「被店員硬拉進去的,」喻年走過來,微仰著頭看他,眼中的水光還未消散:「好不好看?」
「好看。」蔣洄被吸血鬼殿下奪魄攝魂,鬼使神差居然抬起手,想要去柔軟喻年的發。
第七十七章我再哄哄試試
蔣洄的溫暖而乾燥的手不尷不尬的懸在了離喻年很近的地方,放也不是,撤也不是。
時間被無限的拉長,蔣洄抿著唇,手有一瞬的顫抖,踟躕著想要把手收回來。
喻年搶先一步,他微微垂著頭,墊了一下腳,主動把自己送上了蔣洄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