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羡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人,指着那张海同深熟悉的脸,说:“这孩子,大一结束就退学了。”
海同深追问:“为什么退学?”
岑羡说:“每年警校都有不少退学的。有坚持不下去的,有被选拔走的,有去执行秘密任务的。走了就是走了,没人去追问。你不是也有同学中途退学,到现在都联系不上吗?”
海同深暂时没有打算告诉岑羡他们的事,于是转了话题,开始套话:“您记性可真好,十多年前的人都还记得。”
“因为他太突出了。”
岑羡回忆道,“十五米精度射击弹无虚,第一次百米固定靶十十中,全十环。之后每一次射击训练他都是第一。”
海同深撇了撇嘴:“我也行。您怎么没这么夸过我啊!”
“你左手行吗?”
岑羡轻轻拍了一下海同深的手臂,“这孩子双手都可以,打十环对他来说几乎是闭着眼就能做到的事。这不是训练出来的,而是天赋,有的人天生就适合摸枪。而且他心态还特别稳,无论什么样的环境,永远是指哪打哪,双手同时开枪能瞄准两个不同方向和度的移动靶,甚至左手比右手还要灵敏。别说你了,你爸都不行。”
海同深叹道:“这么优秀的人都退学了,真是可惜。”
“他应该是被挑走了。”
岑羡说,“这种尖子生几年不见一个,上面一般不会轻易放手的。后来一直没他消息,大概是进了保密单位。这样也好,国家会好好对他的。”
会好好对他吗?后背那慑人的刀疤,能打出全十环的左手如今布满钢钉,胸口那一枪离心脏又那么近,还有他亲口承认“被人放弃过”
。十五年前神采飞扬眉眼含笑的优秀学生,十五年后对人疏离防备,敏感多思的缉毒警察……海同深心里渐渐有了答案。亓弋不是被选拔走进入了保密单位,而是被人送去做了卧底。如今功成身退,所以才能拥有如此高等级的保密档案,才能在这样的年纪就拥有了这样的职级,那是他以命换回来的功勋,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想什么呢?”
岑羡打断了海同深的思绪,“套完我的话了,还不告诉我实情?”
“我……”
海同深无奈,“就知道瞒不过岑老师。他现在是我同事。”
岑羡早已洞悉了这“同事”
的含义,她淡淡笑道:“改天带回家来吃顿便饭,好歹是我学生,这些年没见,还怪想他的。”
“您别太着急,他现在还是特情。”
“你都带人去3号地了,也难怪你妈着急。”
海同深的父亲海云垂端着茶杯走了进来,“这么多年你终于想通了?”
“爸,您怎么也跟着起哄?”
海云垂道:“我年底退休,你最好在那之前给我个交代。”
“我又不是您手下的兵,我才不听您的呢。”
海同深正色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您别多管。”
海云垂:“惯的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姜山给我打电话,我才不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