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国都之外的一个小镇里,酒楼之中顾云婳正带着几个丫鬟坐在雅间之中胡吃海塞。
她撸起袖子直接上手,一把抓住个烤得香喷喷的油腻大鸡腿,啃得满脸全是油。
婢女说:“婳儿姑娘,您之前……不是说要救四公子吗?”
顾云婳冷笑着翻了个白眼:“急什么,不是还有顾卿九吗,她已经去求药了,我只需要安心地坐在这儿等着,等她回来时再去截胡就是了。”
“顾厌珩也真是个蠢货。”
“这几年我不过是使了点小心机就离间了他们兄妹二人的感情。”
“你瞧,这人世间的情情爱爱,不论是男女之情,还是兄妹之情,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是故意的,可那时候我刚回顾家认亲,顾氏全族把那个顾卿九当成眼珠子护着,倒是我,哪怕成了顾家的庶女,可不论每月例银还是吃穿用度皆是比不上顾卿九。”
“这些年我用各种手段从她手里抢走的东西可不少,我每次只要一想她那副哀莫过于心死,却还是可怜巴巴地凑到顾家那些人面前的模样,我就忍不住想笑……”
“她拿什么跟我斗!”
顾云婳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而顾厌珩浑身冰冷僵硬,他突然弯腰干呕了一声。
这个人,令他作呕!
此刻画面再度变换,寒剑宗位于北疆的极寒之地,常年冰雪弥漫。
十一岁的顾卿九找上了寒剑宗,但山门紧闭。
“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四哥今年才十八岁,他已经是个金丹境了,他未来大有可为……”
小丫头急的直哭,一边哭着一边哀求,直至一名弟子心生怜悯,轻叹着为她指了条明路。
于是她一步一跪一叩首,直至来到了寒剑宗外。
前方便是护宗大阵,长达半个月她长跪不起,她在冰雪中深深叩首。
“我求求你们!”
她喊了太多声,哭了太多声,她泣不成声,嗓音已沙哑至极。
护宗大阵所蕴含的冰霜剑气刺穿了她防御,伤及她丹田,她也因这份重创在冰雪中咳血不止。
直至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她匍匐在地,奄奄一息。
寒剑宗的大门终于为她打开。
一名弟子叹息着送来锦盒,她眉眼间挂满了冰霜,稚嫩薄弱的皮肤下青紫色的脉络几乎清晰可见。
茫然地看着那个锦盒,看见了锦盒中的冰魄草,她喜极而泣:“顾氏卿九,叩谢寒剑宗主的恩德!”
她再次深深地行了个礼,踉跄着踏上飞剑,一路从未停歇,因为她急着赶回去救人。
但她已是强弩之末,无数次险些从飞剑之上摔下来,直至回到位于南火国都城的顾家。
她片刻不敢耽搁,径直来到顾厌珩的院落之中。
“四哥……”
“四哥没事了,九儿给你带回了冰魄草,没事了没事了……”
她笑着擦了一把泪,正欲喂顾厌珩服下这株冰魄草,可突然之间,砰地一声!
顾云婳闯了进来,“顾卿九!你敢?”
“你竟偷了我好不容易才给四哥寻回来的冰魄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就这么巴不得四哥去死?你想毁了这冰魄草,想叫四哥永无生还痊愈的可能?”
顾云婳正气凛然地指责,喊来了顾家护院,“快,把她带走!免得她心怀鬼胎伤到了四哥!”
回溯之外,顾厌珩已脸色铁青。
他心中剧震,不禁怒喝:“顾云婳!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