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真没事吗?”
陈见月还是良心难安。
傅云归哼笑了声,轻咬上她的嘴角,“我可以不用手。”
陈见月立马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耳尖涨红,带些洩愤似的朝他下巴上啃了一口。
虽然他的胡子刮得很干净,但张嘴咬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极短的胡茬,硬硬的,有点刺。
这一口碾咬似乎刺激到了傅云归,他的反应有些大,眼底的情绪也跟着浓起来,不再是撩拨,不再是试探,也不是跃跃欲试,而是箭在弦上。
下一秒,她便被傅云归按到了床上,陈见月只感觉自己跌到了一片云里,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俯身下来,单手制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
陈见月有点不适应这样的节奏,唤他:“傅云归……”
傅云归身上有淡淡的药味,这股味道混合着房间里隐隐的清香,複杂又叫人上瘾。
明明心中的火焰还在熊熊燃烧,可她一喊,傅云归还是松开手,脸颊贴上来轻嗅她的脖颈,带着乞求,“阿月,别推开我……”
手腕上还残存着刚才被他压住的触感,带着情欲的呼吸萦绕在胸前,终于,那根被点燃引线的烟花在头顶炸开,陈见月伸手环抱住他,擡起下巴迎上去。
黑暗放大了这间屋子里所有的感官,一切细碎的声音都无所遁形。
比如塑料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肌肤碾过真丝床单的声音,时而急促时而破碎的晃动的声音,又比如隐隐的水声……
天地旋转,云散月出,
这一夜,躁动又漫长。
第二天,陈见月醒来时已是上午十一点,窗外似乎在下雨,微弱的天光从遮光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留下几小块浅浅的光斑。
朦胧的暗室还残存着情欲的味道,盥洗室里有“哗哗”
的水声响起。
陈见月动了动身子,只感觉浑身像车碾过一样疼,酸胀得连手都擡不起来。
咫尺之外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快要见底的方盒,陈见月躺在枕头上侧目,回想起整夜的旖旎,一股后悔之心油然而生。
她真是昏头了才会相信他有分寸,要不是她实在撑不住了,那一整盒估计都要尸骨无存。
陈见月翻了个身,爬到床头,想把那半开的方盒折好塞回去,眼睛无意间瞥见抽屉的缝隙,也没多想就打开了。
木质的抽屉被拉开,一整叠不同品牌的方盒整齐码放在里面,她拿出来数了数,竟然有六盒。
他家怎麽会有这麽多?
陈见月还没疑惑一秒钟,盥洗室里的水声停止,她赶紧把抽屉推回去恢複原样,翻身躺好闭眼假寐。
傅云归从盥洗室出来,身上穿一件纯白背心和宽松居家长裤,他的右小臂绑着新换的纱布,裤子上的系带没系紧,就这样松垮垮地垂着。
因刚洗完澡出来身上还沾着水汽,脖颈与锁骨的连接处,有几颗水珠顺着白而紧实的肌肉蜿蜒而下。
他一边走一边用毛巾简单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乌黑的发丝细针一样垂下来。
眉眼被遮盖后,他下半张脸的优越更加显现出来,皮肉贴骨的两颊中间,微有驼峰的鼻梁挺立,丘比特弓箭型嘴唇自然微张,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清爽又性感。
见陈见月还没醒,傅云归的嘴角弯出弧度,屈膝半跪在床边俯身往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温凉的触感轻啄上额头,陈见月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的靠近,吓得赶紧屏住呼吸。
这原本只是一个自然的早安吻,傅云归也没打算再做些什麽,偏他擡头时正好瞥见那微微颤抖的眼睫,一下子便识破了她拙劣的表演。
傅云归噙着笑,使坏似的沿着她的额头一路亲下来,从鼻梁到眼睫,从脸颊到唇角。
因为闭气,陈见月的脸都涨红了,饶是如此还坚持紧闭着嘴巴,死都不睁眼。
傅云归脸上的笑意蔓延至眼底,他从没觉得一个阴雨天的上午也可以这样有趣,想继续逗逗她又怕她真的把自己憋死了,故意擡起她一只手说:
“听说小朋友睡着了以后手举起来就不会放下,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陈见月又不是真的无知小孩,听他这麽说立马睁开眼睛,没好气道:“傅云归,你故意的是不是?”
傅云归就喜欢看她不经逗的样子,凑过去蹭蹭她的鼻尖,用气声说:“不继续装睡了?”
清新好闻的沐浴液香气钻入鼻腔,芳香撩拨着还不甚清醒的神经,陈见月的脸一下子烧起来,偏开头用力推他。
“你好烦!”
傅云归笑着捉住她两只手腕,放在唇边各亲了一下,“乖,卫生间里的衣服和牙刷已经放好了,洗个澡出来吃饭。”
陈见月背过去不理他,一直等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偷偷瞄一眼确定他离开房间了以后才从床上爬起来。
她昨天穿来的衣服早不知被扔去了哪里,下床以后,陈见月找不到能穿的衣裳,只好随手拿了个床上的薄毯裹着走进卫生间。
洗手池前的镜子里,女人修长的身材骨肉停匀,被薄毯裹住的胸口上面有深深浅浅的红色印记。
陈见月擡起下巴,偏头看向耳下那一小块粉红,不自觉皱起眉头。
别的地方就算了,穿衣服还能遮住,这地方怎麽办?她又没带遮瑕。
正懊恼着,视线扫到洗手台,发现傅云归家的卫生间竟然是双台设计,不仅如此,其中一个台面上还摆着全新的家居服、电动牙刷、玫瑰香型的洗面奶以及一整套贵价护肤品。
联想到他床头柜里的那六盒东西,陈见月忽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