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心思转得快,有眼色,瞧见太后的脸色,便识相地闭了嘴。
“今日,是妾身莽撞了,言行不慎!妾身携女儿给太妃娘娘请罪!”
她心里打着鼓,不知太后将她们的对话听了多少去。
“传哀家懿旨,栖霞宫侍卫护主得力,赏半年月奉!”
太后说罢,坐下抿了口茶,瞥了江家二人一眼,忽地沉下脸来。
“侍卫虽比不上江夫人身份尊贵,但他们只效忠宫里的主子娘娘,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支使的!”
江夫人一听,身子更低了几分,跪在地上请罪,“娘娘恕罪,是妾身放肆了!”
江蝶亦吓得不轻,早听闻宫里的太后娘娘是最和善仁慈的,讲话温声细语,对下人奴才们都很少训斥。怎的今日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夫人是该请罪,却不是对哀家。”
江夫人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子,对着妤太妃深深俯下身去,“臣妇…一时失礼,言行放肆,请太妃娘娘宽恕。”
妤太妃冷眼看了半晌,直到江夫人和江蝶跪得双腿酸麻,微微打颤,才悠悠道,“罢了,夫人的礼我可受不起。且回去吧,日后无事便不要再来了。”
话了,又补了句,“若是有事,更别来。”
江蝶气得牙痒痒,被江夫人死死拽着袖子,不敢多说半个字。
太后明显是在给江婉潇撑腰,她们再蠢,也没蠢到与太后对着干!
“…是。”
江夫人揉着发酸的腿站起来,还没退出去,便听太后对着华清宫的下人道,“都听见了?日后若是江府的人再未经你们娘娘的允许进宫,便是忤逆不尊!你们只管去栖霞殿告诉本宫!”
“是,太后娘娘!”
式燕心里一喜,忙脆声应下。
江夫人敢怒不敢言,今日这事办砸了,回府定要被江肃狠狠数落一顿。
说来也怪,都说妤太妃对太后向来不恭顺,看来传闻是假的,就太后今日护着妤太妃的模样,这二人的关系…怎么这样好?
屋里没了外人后,太后才缓了口气,她惯来不强势,端着架子也觉得累。
“你母家的事,无须担心,断了便断了。有哀家在一日,必会护着后宫的几位姐妹,不会委屈了你们。”
“臣妾知道。”
妤太妃闷声道。
听太后的口气,应是没听到江夫人所说琼王一事,她暗自送了口气。
没听到也好,她不准备掺合这事,说出来还叫太后烦心。
“怎的?你不信哀家所言?”
太后见她不吭声,又语重心长道,“是,哀家身子不好,不敢说能护你到几时。可皇儿不是个刻薄的,就算哪日,哀家不在了,他也定会庇护着你!你又担心什么?”
妤太妃心知她想岔了,又看出太后是真心替她打算,顿时鼻头微酸,“娘娘莫说浑话了。”
“你安心便好。”
太后拢了披风,刚想招手让宋颂回来,带着她回宫,复又顿了顿,“哀家来的急,宫中许多琐事未处理,回去且要忙一阵,今夜颂儿便歇在华t清宫吧。”
诸人应了声。
妤太妃心下一暖,太后这是见她心情不佳,特留下宋颂陪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