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个中年男人对她的生意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吧、也没有,他的目的好像也就只是多喝两杯饮料。
但是这种耍无赖的方式也确实挺鼓人的。
并且因为他堵在前面不走,其他人也没办法买,然而她一旦卖出了这两杯,自己设定下的规则就会形同虚设。
你看,连一个人最多可以每一个品种买一杯的规则都可以不遵守,那么她一周双休的规则是不是也可以不遵守?
宁芙越想越深,越想越不得劲。
更何况,她隐隐感觉,这个人似乎并没有打算再次付钱的样子。
——不行,这种事情必须得扼杀在源头里。
然而,还没等她开始进行自己的方法,在车子旁听不下去的衣见月就已经跳了出来:
“大叔!你怎么说话的啊?”
她端着自己的杯子一口闷、悄没声地给自己壮胆:“你这样很没有礼貌。”
不是衣见月怂,实在是这个年龄段的男人是她的童年阴影。小时候,每当那个男人嗓门提起来的时候,衣见月就知道,下一秒一定会有拳头砸向她和姐姐。
但她现在已经长大了。
……不过有一点,她确实不会和人吵架,她姐同样也是如此,总觉得吵架不如举拳头。
所以她顶破天了,也就说出了这两句在别人看来非常没有杀伤力的话。
中年男人用挑剔的眼光看了眼衣见月,看蹦出来的又是一个小姑娘,内心顿时更不虚了——两个刚成年的、还是两个女的,这几杯饮料他买……不、拿定了。
他就得让这摊主好声好气地把两杯饮料白送了!
中年男人一咧嘴,刚想继续无赖下去,就看到售卖东西的年轻摊主将摊子收回到星钮中,走到了那说话软绵绵的、一看就好糊弄的少女前面。
与此同时,一个高个儿的年轻人也飞快地蹿了过来。
宁芙清了清嗓子。
“大叔,叫你一声叔你还真就端上了呗,那说你胖、你是不是也应该喘两声?”
这不是宁芙能想出来的话,她默默闭上了嘴,听旁边夏末的激情输出:
“我就纳了闷了,你天灾前做厨子的吧?这么会甩锅的可不多见。”
“你说你没买,你是不是当我死了?我可是眼睁睁看着你买的。”
“人家老板说都说了、一个人只能一种买一杯,偏偏你非听不懂人话,到头来还说人污蔑——哎呦呦,我可真羡慕你这张大胖脸,用什么保养的啊?看着这脸皮又油又厚哎!”
“噗……”
衣见月没忍住、把笑声生憋回去,硬硬吭成小小声的猪叫。
宁芙越听越惆怅——这确实很惆怅,她说话真的有这么慢吗?一个两个的都这样……连开个头都开不了。
中年男人没想到还会有第三个人蹦出来反驳他,大饼脸一时间涨成了紫红色。
这走向不对啊。
在他之前的经验中,无论是在哪一个城市的商街,他耍赖讹人都无一失败。
天灾之后,人人都学会了明哲保身,于是个个被他以各种方法坑了不少东西进兜儿,到了别的地方再高价倒卖出去。
煦京他之前当然也来过,并且也都顺利地讹走了不少东西,被他赖上的摊主个个都自认倒霉,从没有旁边的人帮他们说过话。
这次怎么就……
中年男人来不及细想,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
这只手骨节分明、纤长有力,轻易地把矮胖型的中年男人生生扭了过来。
来人拥有一双不似人类的瑞凤眼,幽深的瞳仁深处甚至有竖起的阴影。
“6仁贾?”
被猝不及防叫出真名的中年男人仿佛迷失在了来人的一双眼睛中,浑浑噩噩地就应了一声。
应完,他顿时反应过来,整个后背眨眼间就被冷汗浸透了。
——这是一个他很久都没有用过的名字,也是一个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现的名字。
“我、我不是6仁贾,我听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