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用去找她问清楚,只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也许还会是下一个猎物。
既然一点不在意,当初为何假死骗他?难道看他失魂落魄,陷入无尽后悔自责的样子,能满足她的虚荣心吗?
可她不知道,他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
思及此,他眸色阴戾几分,掐住她脸蛋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口腔血气四溢,鹿衔枝吃痛,用力地挣扎起来。
痛觉神经引导着泪腺倾泻,她没憋住,眼圈不自觉红,冒出生理性眼泪。
“我……”
手背似被湿热灼伤,封楼聿倏地松开手,目光沉沉地俯视着她。
没了束缚,鹿衔枝立马捂住半张脸后退几步,警惕地盯着他。
嘭——
一时心急没注意到脚下,她倏地倒在背后方的软垫上。手肘砸在木质坐板上,疼得一哆嗦。
她皮肤本就娇嫩,被这么一掐,微鼓的两颊瞬间留下两片骇人的红印子。
“你为何说谎?”
他沉声又问。这才是关键问题。
为何假死?为何装作不认识他?难道一个从未离开过阁楼的少年也值得她费尽心思引诱利用?
鹿衔枝睁着湿漉漉的圆眸望他,“我,我。。。。。。”
话到嘴边,一阵莫名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来势汹汹。
“明,明明,是你,装作不,不认识我。”
她如鲠在喉,鼻头霍然一酸,泪意竟有些控制不住。
本想劈头盖脸砸他脑门上的话一出口就变了味,又梗又软,更是难控地抽泣起来,连话都说不顺溜。
鹿衔枝心里本就火大,现在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抽,意识到原主是泪失禁体质,她更是火冒三丈。
要不是因为这个狗屁穿越,她何至于来受反派这气?
这一刻,她脑子里闪过一万种甩他一巴掌然后华丽离开的苏爽打脸,可最终还是忍住。
她那一巴掌下去,以反派睚眦必报的阴狠性格,肯定会用最残忍的方式弄死她。
再忍忍,再忍忍,华丽丽地甩掉他,叫他滚蛋是迟早的事。
鹿衔枝如是想着,心情却一点没见好转,眼泪反而来得更凶。
她不是一个内耗的人,从小佛系,长大后在各方面更是如此,所以她活得轻松恣意,多时快乐,几乎没有因他人言行而难过落泪。
但这一次,她生气之余,却也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委屈。
白眼狼,臭毒蛇!她跟他势不两立!
“你,你给本小姐滚!”
鹿衔枝几下扑腾起来,狠狠地瞪了封楼聿一眼,作势就要走下马车。
封楼聿毫不费力地一把抓住她胳膊,将她拽回来,阴鸷道:“你潜入封府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根本不信她会放弃褚淮青,放弃未来的北都君后之位,乖乖嫁给封楼邑。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她,亦或者说是她背后的人欲以婚事博大。
封氏族战力强悍,管辖辽阔疆土,乃北都当之无愧的第一望族。若说北都主君不忌惮,天下人恐都不信。
如果继续任其展壮大,封氏有望在千年内成为堪比明楼暗域以外的第三大势力。
届时明楼暗域维持了上千年平衡的纷争局面被打破,三方鼎立尚好,若新势倒戈,明楼暗域总有一强一弱,一胜一败。必定引起正邪大乱。
北都不容,明楼不容,暗域更不容。三方主君心知肚明。可以说,封氏族看似蒸蒸日上,实则外患极凶。
封氏族对他如嫡亲血脉,封家两兄弟待他远胜亲弟。恩重如山,他早已把自己当成封楼聿。
鹿衔枝挣脱不开,恼怒不已,“关你屁事!”
她咬咬牙,对准他手臂就是用力一口,凶恶恶地,如同被惹毛的狼崽。
封楼聿吃痛闷哼一声,却没有放开她,反而抓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