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是俞星河那张脸,落笔时自然而然就落到了画布上,首先画出来的是那双眼睛。
眼尾微垂,像小狗。
……然后就真的画成小狗了。
池恙看着笔下的小狗脸,沉默。
算了,就这样画。
至于是什么品种的狗呢……
池恙想了想,下笔如神。
一只毛茸茸的萨摩耶跃然纸上,歪着脑袋,冲他微笑。
他又新建了一张画布,这回让萨摩蜷成一个圆,中间是半个身体都陷在萨摩蓬松毛里的小黑猫。
再起一张,猫狗叠叠乐,小黑猫趴在萨摩头上。
越画越顺手,他画得十分开心,完全忘了时间。
书房,俞家正在召开家庭会议。
“难得大家都在,”
姜女士进行了简短的开场白,“好长时间没开家庭会议了,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想聊聊小池的事。”
俞星汉占了最远的沙发,打着哈欠,还没睡醒似的:“妈,能不能别把家里也搞得跟公司一样,大过节的,别人都放假了,我们还要‘加班’。”
“就你话多?”
姜女士瞪他一眼,“小池的事就你没出力,整天游手好闲,要么跟你女朋友鬼混,谈了八年还不结婚,你想急死谁的?”
“……我怎么没出力?”
俞星汉大呼好冤,“要不是我昨晚带他还车捅破了窗户纸,他能说出真相吗?”
昨晚俞星汉回家以后,姜女士已经把情况同步给了他。
俞星河咧嘴:“这也算?”
“行了,说正事,”
俞爸爸打圆场道,“我跟你妈昨晚睡不着,也聊过了,小池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没法让人放心,我们考虑着,要不还是找个心理医生来给他看看?”
“找什么心理医生?”
俞星河提高音量,“你们不相信他?不会觉得他说的一切都是臆想吧?”
“这种事情要人怎么相信?”
俞爸爸有些无奈,“如果他只是被人囚禁,我倒是愿意相信,可他说他死了又复活,还反反复复十几l次,这……”
“就算这很不现实,可谁又能证明这种事不存在?你也不敢说世上一定没鬼吧?”
俞星河反驳道,“而且,他又有什么道理骗我们?骗我们对他有任何好处吗?”
“你冷静点,”
姜女士制止他,“我跟你爸爸好歹也是长辈,别那么急赤白脸的,有话不会好好说?”
俞星河被她怼回来,哽了一下:“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给他找心理医生,也是我和你爸爸考虑了一晚上的结果,”
姜女士继续道,“首先,是想给他看看他存不存在什么臆想之类的问题,如果不是,也给他做做心理疏导,你想想,假设他说的都是真的,被囚禁十五年,死了十几l次,换作是谁能
()承受得了?你觉得他真的不需要看医生吗?()”
可是……▍()”
俞星河十分为难,“医生更加不可能相信这种话,肯定要把他当成精神病治吧?我不想那样,我不想让小池哥哥觉得我们认为他有病。”
“的确,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几l人说着纷纷沉默下来,紧接着,他们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房间里某个始终一言不发的人。
俞星汉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察觉到空气突然安静,这才抬起头,就见父母和弟弟全都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奈摊手:“不是,你们还真要搞投票制啊?这里又不是董事会……”